她看了眼龟兹王城,叫着西门追和伍元一行退后五里,来至城郊的五里庵。
房遗玉虽是心急,然而此刻却也展露出了大将之风,将情绪隐藏,冷静道:“西门,你先说说城内情况,刘正则、邓老还有我二兄,他们怎么样了?城内现在又是个什么形势?别急,慢慢说,要事无巨细!”
如今龟兹王城已然乱成一锅粥,要想对付侯君集,必须了解详细情况。
西门追警惕的看了眼独孤战,欲言又止。
独孤战领会其意,准备避开,房遗玉却道:“无碍,独孤兄是自己人,你直说便是了。”
让房遗玉这般一说,独孤战也不好再走,面上露出坚定神色,认为房遗玉这么信任他,他就更不能辜负房遗玉的信任。
西门追索性不再隐瞒,直言道:“刘先生、邓老和二少爷都被姓侯的给关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房遗玉、伍元对视一眼,没想到侯君集竟这般肆意妄为。
房遗玉忙问缘由,若是没有一定缘由,侯君集断然不敢如此。
西门追继续道:“刘先生制止姓侯的打开府库,被他一怒之下,关押起来,邓化则是因叱责侯君集,纵容麾下作恶不会有好下场,就也被他给关起来了。至于二少爷,他是去寻姓侯的理论,气急之下动起手来,打伤姓侯的数十亲卫,最后被姓侯的亲自出手擒拿。”
“现在龟兹王城之中形势糟糕,因百姓们都知作恶的就是唐军,故而那些壮劳力都在家中守着,行窃不成的军卒,已然开始明抢了,若这般下去,最多僵持几日,必将发生暴动,难以收场。”
房遗玉并不担心刘正则、邓化、房遗爱他们,侯君集虽说能将三人关押,却是无权动刑,他们在牢房里待着,也还安全。
问题是城中那些被侯君集纵容的军卒,若是明目张胆的劫掠,先不说暴动不暴动,就大唐的形象,在龟兹百姓的心中也是一落千丈,唐太宗以龟兹为起点,制霸西域的计划,必将受到沉重打击,大唐也将留下无法抹去的污点。
此事若是传开,周遭邦国再不会将大唐视为上国,只会视为马匪、强盗。
这就犹如一双白鞋,踩进泥里容易,可一但踩进泥潭,再想将白鞋洗净还原,就无比困难了。
房遗玉来回踱步,问道:“所有的军卒都是如此?”
“不是!”西门追摇头道:“只有姓侯的麾下直属兵马,郭孝恪、苏定方等将分别驻扎各城,并未效仿。在龟兹王城的只有姓侯的直属兵马和契苾何力的铁勒军卒。”
“契苾何力以未奉诏为由,对姓侯的所掠财物,分文不取,反而严令麾下,不得参与行窃掠夺。”
房遗玉心生敬佩,这番邦将领竟比姓侯的那中原将领知其中利害。
“走,咱们去找何力将军——”房遗玉咬着银牙,心中已有一个极为胆大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