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笑他,“书呆子,你是为先人修道还是为自己修道?我修我道,自然言我道,执着于大能之语圣人之说本就是着相,这么继续下去一辈子也只能当个糊纸的学徒。你离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且想想我断章取义出来的解有没有道理?”
那个人琢磨了一会儿,默默移脚退回人群中。
说了这么长两段儿钟离有些口渴,也不搞什么繁文缛节,就着酒壶直接大口喝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迟迟没有一个新的勇士出头。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片刻,方才推出刘擎义,那家伙冲钟离义正言辞地说:“我有三宝‘道、经、师’。离经叛师,如何得道?”
琢磨半天就放出这样一个屁来,钟离把喝空了的酒壶瞄准他鼻子砸,“谁让你离经叛师了?这是两个阶段,得道方才能传道,你还在爬呢就想着怎么飞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道之时切勿受缚于前人之说重点是在‘不要受缚’,不是让你随心所欲撒丫子乱蹦。”
在场众人有的仍是懵懂迷惑,有的却是茅塞顿开,对钟离道人长揖谢礼。
“行了,问三次了啊。”钟离召出静女施施然地说,“现在轮到我了。”
片刻之后……
她背着手优哉游哉地离去,只留下一片呜呼哀哉的云山弟子瘫倒在地。看起来是一片惨象,但在场者身上都没受什么伤,追究都不好追究。
蒋洵焉气得咬紧牙。
下次!下次一定说得过她!
不过下次又要找什么借口去逮钟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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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玉蕊少与人论道,青云山修自在逍遥,门人不惯争论。云山上却住着一群爱抬杠的家伙,每次她来这里都要被人缠着烦,因而定下了“文论换武论,一顿抵三问”的约定,避免初来时一开口就说了五天五夜的惨况。
“挨顿揍就有机会听我讲道,他们赚了我亏了。”钟离还在不要脸地自我吹嘘,并且真挚地希望师无筝也能跟着夸上两句。
师无筝不仅没夸反而用琴问起:“文离于意,不沿前人之路禹禹独行,路走偏了行差踏错该如何?”
钟离对她说:“谁来评的对错?道主亲自骂你了不成?就算骂了又怎样?道非我路便易道而行,修仙本就是争命的行径,担心什么犯错。”
师无筝若有所思。
钟离悠然自得地走在石板路上接着补充:“嗨,而且想抄前人的作业也得抄得到啊,修道本来就看天赋,在‘悟’不在‘闻’。世上哪儿来看看书就得道的好事儿?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没经历过就是不懂,参不透才得出门历练么。你行你道,他行他道,同样是天音琴修,你与云诗缦可截然不同。”
师无筝横抱乌鹊声还没消化出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