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雪从刚才起神色就有几分莫测，“因为黎盏表面上并不在乎这些，她什么都不要。”

以杀证道斩七情灭六欲，黎盏作为剑修连剑都可以折断，又还有什么牵挂可言。

旁人对她的态度根本不重要。

静女姬没有注意到道侣的异常，还沉浸在魔道作风带来的震撼里，“表面上？”

飞琼君紧盯住正瞧那边热闹的静女姬，把所有疯狂的偏执都安安静静地隐藏在眼底，“装出来的与世无争罢了。”

就像是他，装出来的大度罢了。

他们的嘀嘀咕咕都是在传音之中，心音自有枯荣道庇护，哪怕是另有道主在此也听不得这番私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倒不必多加顾虑。

剑魔在天界的风评其实不算太差，恨她的也有，比如盘桑之类的枯荣道修就视其为死敌，毕竟枯荣道主是陨落在了神魔之乱中。但大多数神讨厌黎盏都是因为憎恶魔道，对她本魔行径倒没什么恨意。

钟离却没忘记这一位是杀父杀母杀夫杀子杀师杀友才证的绝情之道，又是哪里来的仁慈之心。陆仙君也说过魔欺世人，甚至方一见面对方就给他种下了心魔引。

此时的黎盏看起来这么正常，这才最为可怕。

而且刚才她与溯月姬的那两句话就透出无限引人遐想的含义。

溯月姬带着魔修围了行墨阁，黎盏此时现身，那魔女又说对方是来充好人的，倒像是她俩并非一路，云山之困不受黎盏指使。

究竟是她们在一唱一和，还是溯月姬被利用了却不自知？

若是后者，能够装到这般欺世盗名的地步，无论敌我全骗过去，黎盏可真是厉害得紧。

从前别人喊她魔头，静女姬尚未觉得有什么欠妥，如今见了这几位，才发现这一个赛一个的才真叫疯得厉害，把她形容成此道中人，钟离自愧还没这个本领。

魔道连大劫都挑起来了，又陨两位九天之上至高的道主，同时造下杀孽无数，围个云山书院确实只是小菜一碟，钟离问：“她想争什么？”

道主所在即为道统，各道兴衰且各凭本事，何须如此藏头露尾惺惺作态。

她魔道一途，如今早不是在天道手下苟延残喘的情形。

陆仙君的视线落到钟离的脖子上，那里还套着他亲手绑上的锁链，“阿离可知她杀的夫是谁？”

钟离警觉地抬头，生怕陆生雪突然蹦出一句“是你”，那她非得要想个办法回到过去扇枯荣道主几个大耳瓜子不可。

能不能稍微洁身自好一点啊道主，你这样让以后的自己怎么做花？

幸好陆生雪说的是：“她的道侣是檀山白鹤李以旦，所以大家又称黎盏为李夫人。”

不认识，听起来怪怪的，既然有姓有名，那檀山白鹤便是他的称号么？。

静女姬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才呼出一半就听陆生雪道：“那其实是下凡历劫的九重天之灵。”

“嘶！！！！”

她又把那半口气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