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正常的麻衣道人打起哈哈,直接还了陆生雪一刀,“哎呀,就是你害得枯荣沦落到这般田地的吧。”
他好像是怕钟离脑子转不过弯儿来,再添上一句挑拨道:“若非四千年前有这一遭,鬼道怕是早就能够立道了吧?”
若是他胆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夫人,早就被黑蛇咬得哭爹喊娘了,就不信钟离会无动于衷。
谁叫这家伙随便喊孤云策这三个字的。
“立不了。”陆生雪反把黑锅扣了回去,“魔道压着呢。”
晏烺可不替魔道接这个锅,“黎盏压着你就去将她杀了呀,鬼魔之争难道还能大家静下心来讲道理不成?你动枯荣干嘛?”
是哦,你用己道气运去害枯荣道主干嘛?
然而钟离才不管陆仙君要干嘛,就算真要害她,那也是夫妻间的情趣,哪轮得到外人来指手画脚,“关你什么事?”
晏烺委屈地抱住他的蛇,“你问我才答的啊,看来好人做不得。”
碰上不讲道理的枯荣道主,他晏某人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凡人诚不欺我。
钟离护着陆生雪,黑蛇自然也要袒护自家可怜无助还能吃的道侣,当即又有几分动手的意思。
反正以前也没少跟花神打过。
晏烺却不想与枯荣动手,他只想枯荣老老实实回去干活,“你一日不归位,这世间乱局便一日化解不开。”
那是世间主道之一,若非它与天道长年失主也不会导致今日这鬼魔乱世的祸局。
枯荣正掌生死之道。
凭什么要骗失忆的阿离回去当长工,陆生雪意有所指地说:“诸法万象又不止枯荣一途,比起花神,似乎是天道之主更加重要吧。”
战神囚天之恶可是大过。
晏烺完全没闹明白这话中之话,只针对天道一事予以回答,“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
幸好这算卦的江湖骗子是个话多爱显摆的,不用问就道出了自己测算的结果,“算算日子重天是将出境了。”
届时天道也该再有新主。
坤道自歧瞳死后就再没接任的道主,这些年来天地秩序全靠司鸿独木为舟,后来魔道发展起来勉强能与天道争锋,然而如今的魔道被养肥了,司鸿一死了之怕是要出大事。
天道需要一个新的道主,那又有谁能比九重天之灵更加合适呢?
更何况他与那位黎盏本就存在深仇大恨,对抗起来绝无留手的可能。
万事万物的发展早在轨迹之中,这些东西于晏烺而言就像是一本翻开的图册,想看的时候随便一瞄就能看得到。
过去、现在、将来,何时何地都没有秘密。
书册里唯一看不到踪迹的只有他自己。
此身不在因果中。
但这又不影响晏烺算命挣钱搞事业,等他啥时候攒够了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好家,就跟自家夫人生几条大胖小蛇,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快活日子。
那些神啊道啊的,看过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