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的种族大多凉薄,活得太久得到的很多,失去的就会更多。
如果总是对一些事情斤斤计较,那么不仅显得没格调,还很容易把自己气死。
花神觉得这都一把年纪了,没必要跟自己为难,大家开心便一块儿玩儿,不开心就赶紧散。
谁能对谁负责呢,连司鸿都留不住歧瞳。再说以前离那位尊神最近的可是战神,再看现在又如何。
九幽之下一具枯骨罢了。
扯多了就很没意思,不如及时行乐。
情呀爱呀痴呀怨呀,这些东西能维持个几百年都可称奇迹,只身而来者只身而归,天地有尽,大道不恒。
从长远看,万事皆空。
但又不是明天要死今天就不活了,只要不给予承诺,谁就不欠谁什么。
杨花下的女人姿容有如最为珍稀的沧海明珠,可那具明艳皮囊下却裹着一颗苍老到皱皱巴巴的心。
没有谁会成为永恒的例外,她也一样。
陆生雪只听出了这个忒不靠谱言语间似乎跟天道之主还挺熟,他好奇地问:“你到底是谁?”
神祗打了个哈哈准备混过去,“我是钟离呀,哥哥怎么连我叫什么都忘了?”
她不愿说,陆生雪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但钟离平日里那谁都不放在眼中的嚣张做派早已暴露了许多。
枯荣一道的神祗不少,能够提及司鸿都这么随意的只会是那个最高的存在。
然而神祗的真实身份为何根本就不重要,他不图谋对方什么,也没什么能被对方图谋的东西。
既然她说叫钟离那便只是钟离而已。
陆生雪说:“忘记谁都忘不了你。”
这么特立独行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能忘。
.
陆生雪不再试图劝说钟离改掉那眠花宿柳的臭毛病,反正都是说不听的,讲多了大家都烦。他转而开始想方设法给神祗找些事情做,省得这家伙三天两头去外面到处瞎晃。
谷内一派气氛祥和,有钟离坐镇闹不出乱子来,陆生雪若是要做手脚也会被此地主人及时察觉。
只能智取了。
陆生雪将手中的典籍递过去,坦然地说:“我看不懂。”
钟离接过书来看了看,随后将那卷典籍一扔便道:“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要来问,陆生雪你脑壳被门夹了吗?”
陆生雪无辜地说:“我不会啊。”
钟离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这上面的东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哪里不会?”
陆生雪道:“我不识字。”
好家伙,要挑事就明着来,说你不识字是几个意思?
钟离沉吟一番,道:“我懂了,你是想打架。”
这明显是故意找茬消遣她。
陆生雪可冤枉,他没事找打做什么,“我真不识字……这是哪国的语言文字?”
这话是真的,他确实不识字。
虽然打定主意要将钟离拴在谷中,但找的借口也不能太夸张。他在谷内待了这么久,看过的书也不少,哪怕是妖族的文字都已依靠自学和询问谷中精怪而融会贯通,却未曾见过这种。
钟离听他这么说才反应过来,又瞄了一眼书上的字符,结果发现那是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