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瞪大了眼睛捂住额头蹦起来往后连退几步指着他说不出话。
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陆生雪没事人一样坐在石凳上,仿佛刚刚那种大不敬的举动根本就不是他干的。
钟离对他大喊着,“别爱我!没结果!”
她们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罢了,牵扯上乱七八糟的情感纠葛可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是她为有情之道的缘故,老是会吸引些奇奇怪怪的生灵想跟花神天长地久。
但钟离清楚道主和道本就不分彼此,他们中的大多数与其说是渴慕她,不如说是渴慕枯荣道。
爱情伴随着独占,道却不会,大道属于众生。
昔年有只九尾狐说喜欢她,花神那时候还没混账到现在这个地步,心知自己与司鸿绝无可能,便将满腔的热情转移到了那位狐君身上。他们也曾浓情蜜意过一段时光,可到了后来九尾狐脾气越来越古怪,总是会因为竫跟他人交流而莫名发火。
花神不明白,她明明也没做什么过界的事情,为什么狐狸却说自己有错。
她甚至从天界的宫殿搬往兽类的巢穴,从此闭门不出整日窝在里面,可九尾狐还是经常会问:“道主,你在看什么?”
竫说:“我在看你。”
狐君笑笑,温柔地沿着她的眉一点点摸索,“骗子。”
大道无形,道主亦无所拘,哪怕困于方寸之地,也与整个世界同息。
花神没有看他,她刚刚走神了,或许是不经意间看道某处屋檐下长了繁茂蓬勃的花草,又或者是去看了眼冷桥旁侧的湖中映月。
甚至……可能是去找了司鸿。
她不专心。
钟离一直忍受着,忍到最后发展为狐君在情事之中削掉了花神的四肢,他捧起她的头颅轻声道:“我爱你啊,但你为何总是要看别人呢。”
这些肉身上的伤害都无所谓,虽然很疼但也不是什么致命伤,直到狐狸将心魔引灌给她,枯荣道主终于再也受不了这些疯狂的爱。
狐狸想让花神脱离枯荣道,哪怕是疯是残也该是独属于他的珍宝。
花神没有办法全身心地投入一段感情,也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安全感。
谁会希望自己的伴侣属于天下苍生呢?
后来的枯荣道主躲了起来,九尾狐难破情劫终入魔道,是司鸿亲自出手处理的这番孽缘。
她神身未至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狐狸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司鸿下手之前出声阻止道:“放了他。”
那位尊神直接出手击碎了九尾狐的神魂。
花神道主没能救下狐狸,便将满腔郁郁怒火全撒到了天道身上,“我不是叫你放了他么?”
司鸿的回答平铺直叙到显得冷血,“枯荣,你心乱了。他给你种下的心魔引正在发挥作用。”
心魔引这种东西哪怕是神都不能幸免,有情者一旦被种下就再无可解,或许一时动摇不了坚定的心智,但它抓住机会便要出来作祟。
九尾狐的脸朝着她的方向,上面似乎带着一个笑。
钟离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她好歹也是个道主,修行了这么久的岁月哪能轻易被魔道撼动,“我没事,你没必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