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羽想起私下与方浩然讨论南宫世家发家过程时,方浩然曾经兴之所至唱的一首歌谣,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于是微笑着唱出来,“丰年丰收压粮价,灾年趁势抬价高;官府征税如虎狼,富绅施舍藏贪念;大斗进来小斗出,救急借贷利滚利;父死子继无天日,倾家荡产不得还;无可奈何入豪门,生生世世皆为奴;借问苍天何睁眼,门阀世家皆该诛!”
这首歌谣他以内力唱出,十里之外皆可听闻。
由于歌谣浅显易懂,便是乡间佃农也尽知其意,回想起自家祖上也曾是拥有田地的自耕农,便如歌谣中所说,灾年丰年的变化,不得以向乡绅借债,而后利滚利之下,不得以从卖家产、卖田地,到最后不得不卖身为奴。
不由心生感慨,眼泪滴到土地当中,渐渐化开。
亦有富绅听到,惊得当场站起,面色赤红发怒,到处遣人调查是何人所做之歌,必要想办法教训一番。
在洛城郊外,与幕僚在细化后续策略的太子,忽然也停下了讨论,细细静听。
最后叹了口气,眼睛望向另外一边听得呆住的蒙面女子。
“此歌虽是高阳羽所唱,但他平素并无此等本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孤的方师弟所作。
正巧他此时在顾府当中,后续之事极有可能按照赵军师推测的那样进行,剑瑶姑娘,你不妨且先去顾府之外等候时机吧。”
蒙面女子皱了下眉,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如果真按军师所推测的那样发展,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害死你的方师弟。而且……皇家真无亲情可言?”
太子默不作声,那位文官打扮的赵军师却低沉着说道:“剑姑娘,你为散修,这些事情当不是你该关心的。
如今,太子府八百精兵尽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蒙面女子不再说什么,身法一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太子看向洛城,神色越发阴翳,也越发坚定。
便是南宫世家府上,也多是这类一步步卖身为奴的家仆,而且在府中地位极其低下。
他们不由私下里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南宫策听得自然也是脸色剧变,戟指怒道:“此为大逆不道之言,汝等世外宗门,凡世之事岂容你们随意评价?!”
高阳羽哈哈大笑,“此为我方师弟所做之歌,抛开王朝兴衰不论,仅以道德而论,门阀世家确实皆该诛!
所以我等……特来赏善罚恶!
南宫家主,若能接住高某三拳,我便带人立刻离去,绝不再扰!”
南宫策虽然也是先天,但他五十岁才勉强达到的境界,如何能与高阳羽相提并论。
两人外貌看上去差别颇大,实际上都是五十几岁。
高阳羽命源充沛,所以看上去比他年轻了至少二十岁,就这般差距,双方正面相搏,南宫策也绝无胜理。
但高阳羽直说只要自己能接住三拳,这就未必不是做不到的事了。
“好,我便接你三拳又如何,你自己狂妄自大,莫要怪我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