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掌力不但阴毒可怕,而且非常难练,练成之后,一掌打在人身上,被打的人浑如不觉,可是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就会变得其软如绵,就算神仙也万万救不活,比起西藏密宗的“大手印”都要厉害得多。
自从昔年独闯星宿海,夜入朝天宫,力杀黄教大喇嘛的化骨仙人故去后,江湖中就已没有再出过这种掌力,却不知这小胡子是怎么练成的。
瞧了这小胡子两眼,夏云墨又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一个白发老翁。
这人满头白发,文绉绉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饱读诗书老学究。
在这群人中,也只有他从未正是过沙曼一眼。
而之所以关注他,是因为这最后一颗骰子快要停下来时,这人指尖都会传出一股锐利的劲风,让这骰子转的更急、更快。
而在老学究出手的那一刹那,他原本卷成一团,至少留了五六年的指甲突然就变得笔直起来,晶莹洁白,闪闪发光,像是刀锋一样。
如果夏云墨没有猜错,这就是昔年和滇边段氏的“一阳指”、华山“弹指神通”并称的“指刀”,亦是一门早已消失的武林绝技。
夏云墨神念一动,仿若凭空生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向那骰子按过去,这若是按实,至少是个五点。
哪知就在这一刹那,一边的胖庄家忽然撮唇作势,深深吸了口气,骰子就忽然离碗而起。
老学究中指又一弹,“啵”的一声,这粒骰子竟变得粉碎,一片粉末落下来,纷纷扬扬,还是落在碗里,却已没有人能看得出是几点了。
庄家笑道:“现在是几点。”
老学究拂了拂抚须道:“已经碎成了粉末,自然是一点也没有。”
小胡子呵呵笑道:“所以说赌局无胜负,输赢天知晓。”
一点没有,自然就是夏云墨输了。
夏云墨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人物,自出道以来,吃过的亏更是屈指可数。可在这时候,竟双臂抱胸,笑吟吟的看着胖庄家把银子全部收走。既不阻止,也不辩解。
沙曼忽然笑了,她的笑容就像是冰河解冻,春回大地,新生的花蕾在阳光下开放,她美眸流转,凝注在夏云墨身上,轻启朱唇道:“你知不知道,刚刚那局你若是赢了,现在面前差不多就有一万多两银子。”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
沙曼笑靥如花道:“瞧你的模样,似乎不太心疼。”
夏云墨笑道:“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输上十万八万,我也半点不会心疼。”
“哦。”沙曼仔仔细细的打量夏云墨全身上下道:“莫非你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富豪?”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不,我现在身上最多还有一百两银子,这趟出来本没有带多少银票。”
沙曼道:“这么说,你还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完全不把一万两银子放在眼里?”
“我这人小气得很。”
夏云墨又摇了摇头道:“别人打了我一下,我就算跟踪他三天三夜,也会找机会揍他闷棍。别人赢我一枚铜板,我就会抢他一百两银子……”
沙曼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那么你是打算用最后的一百两银子翻本?”
“只怕还没有这么高的赌艺。”旁边的老学究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们这里赌注最少五百两一注。”庄家瞥了夏云墨一眼,冷冷道:“有钱下注,没钱走路。”
夏云墨也懒得理会这两人,只是看着沙曼美丽的容颜,微笑道:“正所谓十赌九输,赌徒间很少有真正的赢家,你说对吗?”
沙曼显然是一个资深赌徒,听闻这句话,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漆黑柔软的长发微微波动,宛如黑夜中的海浪。
夏云墨笑道:“真正的赢家,都是开赌坊的。无论谁输谁赢,都要交给赌坊银子。至于交多少银子,也全是赌坊的主人说了算。”
沙曼又点了点头。
夏云墨微笑道:“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各位把我房间当做赌坊,那自然免不了交给我一些场地费。不要多了,一人两万两银子就足够了。”
一人两万两,这里十来个人,就是二三十万的银子。
这一笔生意,当真是赚的的盆满钵满啊。
庄家呵呵冷笑道:“收这么高的场地费,也不怕被赌客不认账,甚至把你这主任扔出去喂鲨鱼。”
夏云墨拊掌笑道:“好想法,谁若是敢不交钱,我立刻就把他扔下去喂鲨,他所有的钱也归我了。”
说罢,目光灼灼的望着在场众人,面上含着一丝笑意,就好似在打量任由宰杀的羔羊一般。
小胡子轻叹一声:“这人只怕不是想要收场地费,而是赤·裸裸的打劫啊。”
老学究捋了捋胡子,淡淡道:“不过这人似乎还有两把刷子,据说连败嵩山、武当、少林三大派掌门人。”
胖庄家道:“贺知章先前出去了,说要找这姓朱的喝酒。现在还没回来,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夏云墨插嘴道:“他现在没有喝酒,去喝汤了。”
胖庄家道:“喝汤?”
夏云墨点了点头:“孟婆汤,喝了这碗汤,以后都不会想着喝酒了。”
胖庄家等人沉默了片刻,他们知道,夏云墨说的应该不是假的。
过了片刻,老学究轻轻一叹:“我们和那酒鬼半斤八两,就算胜也胜不了多少,要是一个人出手的话,只怕不太行。”
胖庄家道:“难道我们要一起出手?”
小胡子点了点头道:“反正我们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是没皮没脸的小人物,对付这样一位名动江湖的大高手,也不必讲究什么一对一,公平决斗。”
夏云墨拊掌笑道:“还是一起出手吧,也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的好!!”
话语落下,三人身形同时飞掠而起,朝着夏云墨扑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