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叮当,叮叮当……”
没有想象当中的金戈铁马,更没有敌军大举来犯之时才会出现的尘土蔽天,随着那支鸣镝而来的是一阵听上去有些怪异却也不失悦耳的铃声。
“这金国国师可是有些来头啊?”躲在人群当中,完全没有乐感的鱼寒却因为这熟悉的曲调而露出了怪异神色,只是他的这声嘀咕同样没有引起旁人的特别关注。
包括上官倩妤在内的所有人都选择无视某个小混蛋,除了大伙都觉得作为金国国师有些非同寻常的来历很正常之外,还在于目力所及的拐弯处已经有了动静。
数十重装铁骑率先映入了众人的眼帘,整支旗帜鲜明的队伍给人一种进退有据的感觉,甚至连清晰可闻的沉闷蹄声都丝毫不显凌乱。
从头到尾都被泛着金属光泽的马铠所包裹,就连强健有力的四蹄也套上了护腿。
别说这奢华到了极致的装束,就仅以这高大威猛的程度而言,那也绝非是战场之上所能常见的金国铁骑。
高踞于马上的骑士身材到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唯有他们身上那浑然一体在阳光映照之下散发出阵阵寒光的铠甲颇具冲击力。
分明只有数十骑,却因进退有据且装备精良,而让人产生了难以抵抗的错觉。
很是匪夷所思,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依仗么,说穿了还不就是用来唬人的?
若连先声夺人的功效都不具备,那岂不是显得大金国太过寒酸?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坚定主战派的彭龟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近距离观察金军铁骑的机会。
虽明知以金国的国力而言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组建这种集强大攻防能力于一体的骑兵队伍,但他还是显得有些落寞地感慨道:“明光铠?具装铁骑?想不到吾竟能于有生之年得窥盛唐之威严,只叹……”
“彭兄,您那是啥眼神啊?人家用的是板甲好不好?”眼力比将至而立之年的彭龟年要好得多,见识更是无法相提并论,鱼寒虽然是被那些骑兵手里的武器所吸引却还有闲工夫纠正旁人的错误。
既不是传统的枪矛马槊,也并非利于劈砍的长柄双刃斧,更与数百年后流行的狭长马刀沾不上边,金国铁骑居然装备了西方在在百十年后才流行起来的骑枪!
瞧他们挂在腰间用作近身防御的武器那模样,似乎正是传说中的双手长剑!
有点意思!来自金国的仪仗队,穿上了西方的板甲,手里还攥着西方骑士的武器!
作为一个穿越者,鱼寒也不得不为金国国师这种超越了地域和时代限制的创造力而感到由衷佩服。
鱼寒的胡思乱想没能对正在迅速推进的金国队伍构成任何阻碍,既然能派出如此奢华奇特的重装骑兵做先遣,金国国师的出场方式当然也得充满惊艳才行。
数十位衣着打扮让某个小宠物倍感眼熟的妙龄少女正缓缓走来,一手拧着篮子,一手不停地挥洒着什么,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玫瑰花的芬芳。
少女们的身后是一支庞大的乐师团队,他们手上晃动的银铃也让临安城外的大宋军民知道了至今未绝于耳的响动是从何而来。
只不过瞧那些乐师们的打扮,鱼寒怎么都觉得应该是一群正在寻找迷途羔羊的上帝仆人。
六匹通体雪白看不到任何一丝杂色的骏马,没有太过繁杂的装饰,仅以金银玉器做出了些许点缀,却显得比刚才那些具装铁骑还要精神抖擞。
没人能猜得出金国国师是用什么法子才把那辆宽大的四轮马车给弄到了临安城外,但仅就那镶金砌玉的奢华程度而言,也绝非任何词汇所能形容,更足以让富甲天下的大宋官家羞愧得扭头就回家砸了所有用来摆谱的皇家御辇!
“主人!”身陷临安守城官兵的重重围困之中,很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的黑叔叔们发出了一阵能够让鱼寒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在大宋子民听来就是毫无章法可言的呼唤。
“吾乃大金国国师府内管事,尔等还不速速净街恭迎,在此愣着作甚?”或许是听到了属下的求救声,做儒雅打扮的书生迅速脱离了大队,还未等战马彻底停下脚步就已经发出了字正腔圆却是盛气凌人的吆喝声。
“这位管事,还请有禀上使,非吾等怠慢,实乃……”刚才可以随便给人栽个罪名以期顺理成章地展开围剿,但现在不行。
对方既然已经事先表明了身份,再继续纠缠下去可就得闹出两国之间的外交纠纷了。兵头担不起这个责任,却也是在谨守职责。
“哦?这么说来,倒是本国师的奴才不懂事了?”六匹骏马拖着的马车在官道上行进速度非常快,就在兵头为刚才之事做出解释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
“回上使的话……”事实就是事实,兵头也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昧着良心经行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