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上使此番前来有何要事?”虽说金国已经陷入了三面作战的窘境,虽说鱼寒已经在中原腹地扎下了刀子,所说吴挺麾下数十万蜀军已经做好了挥师北上的准备,但金国监察御史邓大卿在抵达临安之后还是立即得到了孝宗皇帝的召见。
“臣乃是奉吾皇之命前来……”邓大卿是汉人但不是宋臣,所以他用不着跟孝宗皇帝显得太客气,自称一句臣就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事,毕竟他这次可是代表大金国来……
“好个大胆狂徒,竟敢于我大宋朝堂之上妄言兴兵来犯,莫非真当某等无力应战?”邓大卿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按这年头的规矩来给孝宗皇帝送一份战书,只不过他运气不是太好碰上了镇守襄阳的吴猎回京商议某些要事。
“贵国是否有胆应战,非邓某所能决,吾只是奉命宣旨,还请吴大将军切莫恶语相向!”要说邓大卿的胆子其实并不太大,但他做为大金国的奴才也是一直谨守本分,况且完颜雍这次可是说了只要他能留在临安城内使泼耍横把孝宗皇帝给糊弄住,回去就送他个天大的好处。
“恶语相向?汝这数典忘宗之恶奴,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把你拧出去剁了祭旗?”满朝文武虽一脸愤慨却没人敢于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对邓大卿做出谴责,得到孝宗皇帝示意的吴猎也只能仗着武夫的身份继续一个人撑着场面。
“你不敢!且不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还得留着吾这狗头以便于战后向吾皇跪地求饶!”完颜雍会费尽心思挑邓大卿出使,就是因为这位监察御史本身就有那么点痞性,在经过了几天的紧急培训之后真要说起使泼耍横的功夫也不一定比鱼寒要逊色多少。
“上邦如此出尔反尔,莫非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金国都已经派使者跑到自家朝堂上来宣读战书了,礼部侍郎李焘却还在打算进行有礼有节的劝说,要说这种行为也确实有那么点……
“背信弃义的并非我大金国,若无鱼寒小儿兴师犯境,吾主何至雷霆大怒?”狂妄归狂妄,但这道德的制高点还是得想办法率先占领,况且邓大卿这个理由也并非瞎胡扯,毕竟这场战争确实是由鱼寒率先挑起。
“上邦之意,可是要朕下令召回鱼寒大军?”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孝宗皇帝也不能继续在这里装傻充愣,任由臣子们跟邓大卿在朝堂之上继续争吵,所以也是立即就说出了完颜雍的要求。
其实早在鱼寒率军攻占长安城并且帮助魏王立下收复秦州的功劳之后,朝堂之上就有已经有人在提议要把那小混蛋给拧回临安,而那些为大宋或金国考虑的各种理由也确实让孝宗皇帝产生了某些想法,但他更不愿意因为金国使臣的威胁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宋主此言差矣,鱼寒乃宋臣,是否令其班师乃宋室之议!而我大金国铁骑是否兵临城下,乃吾皇之意,两者不可混为一谈!”逼孝宗皇帝下令鱼寒撤兵,这确实是完颜雍的真实意图,但邓大卿也知道这个时候提出来只会让孝宗皇帝掌握主动权,所以他依旧坚定执行着出发之前国师交代的应对方式。
“如此说来,上邦是定要与我大宋开战?”知道完颜雍这是想要掌握和谈的主动权,但他真不知道邓大卿哪来的这种自信,毕竟金军虽兵强马壮但想要对临安构成实质威胁也绝非易事。
“臣适才已说了,是否应战乃贵国之事,臣只奉旨宣读战书!”纯粹就是一副无赖的模样,但邓大卿或许是为了避免遭到大宋这满朝文武的痛殴,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宋主若有闲暇,臣到可以给你表演个小戏法,以便您能及时做出正确决定。”
“哦?上使若真能左右朕之想法,还请一展身手!”当年鱼寒还在临安城的时候都没办法糊弄住孝宗皇帝,就邓大卿这点小把戏哪还能被放在眼里?
“如此,臣就献丑了!”拱手作揖,也没等着孝宗皇帝做出批准,邓大卿扬着头非常狂妄地转身来到殿前,从怀里掏出个纸筒模样的东西对着身边那群恨不得把他给撕成碎片的禁军道:“可否借火烛一用?”
“给他!”得到孝宗皇帝示意的吴猎做好了戒备,却并没有对邓大卿的行为做出阻止,他非常想要知道这个比金国国师当年还要嚣张的使者到底想折腾出点什么动静。
“嗖!”非常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一团小火球直冲天际,却在十来丈的高度就化作了一团黑烟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上使好兴致,但若想看烟花,本帅可代官家下令准备!”明知这就是一种发号司令的特殊方式,吴猎却故意做出了曲解,因为他确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军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临安城外并且发起有威胁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