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本帅十日之前何曾下令尔等南下?”咆哮着打断了信使的讲诉,只因徒单克宁当时还在狄道城外展开试探进攻,根本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对兰州驻军做出调动,更别说还让人送去了至今仍旧被贴身保管着的专属令箭。
“小……小的不敢……不敢有半字虚言!”别看信使的职务比较重要,但真要说起来也是没什么地位,要是把主帅给惹着了,被直接拖出去剁掉也不会有人帮着喊冤,此时见到徒单克宁勃然大怒也是被吓得全身哆嗦。
“继续说!”愤怒却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徒单克宁也相信小小的兰州信使也没胆子在他面前胡编乱造,所以就算这事听起来确实很离谱,他都还必须继续听下去,却还是没忘做出威胁道:“若胆敢隐瞒,本帅定斩不赦!”
“是!是!小的定然如实禀报!”虽说不知道大帅为何会有这种喜怒无常的表现,但兰州信使也很清楚,他要是接着道出已经发生的事实还有机会活命,否则就真得被人家给拖出剁了。
由于兰州驻军的主要任务就是防范西夏趁火打劫,所以其主力大军是驻扎在京玉关,而在奉命全军南下驰援狄道战场之后,他们也终于开始过起了自己的苦日子。
出兵当夜就被人家把囤积在西关堡内的辎重给烧了一半,好不容易稳住阵脚,结果又突然传来将领们在兰州城内的家眷遭到了毫无人性的满门抄斩,还没等将士们彻底爆发出心中的悲愤,敌军又开始对基层将领展开了无耻暗杀。
“辛幼安,汝欺人太甚!”听到这里,徒单克宁根本不需要进行过多猜测就知道是谁做了这些缺德事,在咬牙切齿地发出了咒骂之后,他还得继续对那幸运或倒霉的信使吼道:“继续!”
确实继续了,从未在辛弃疾手里吃过苦头的兰州驻军并没有因对手使出了卑劣的手段而停止南下,反倒决定凭借哀兵必胜的优势,先攻取龛古以发泄出心中的部分怒火,再继续南下展开最无情的血腥报复。
要说富灵阿的这个决定还是比较正确,但很不幸的是他所需要面对的是沉睡千年之后醒来却能以弱胜强在定西城坚守了两个月的蒙武,结果就只能是非常凑巧地在徒单克宁大军遭到雷劈的当夜掉进了对方设下的陷阱里。
沙场争锋没有道义可讲,蒙武也从不指望能够与敌公平一战,所以直接就掘了阿干水把落入陷阱的富灵阿那五万大军给淹了一大半,然后顺势凭借从定西城撤下来的不到一万步卒对敌展开围歼。
出征时的滔天怒火已经被阿干河水给彻底浇灭,富灵阿也不敢继续执行南下驰援的军令,可刚等他掉转头开始后撤,就无比悲哀地发现敌军已经趁夜连下兰州、阿干、定远三城并且完成了对他的合围,接下来的事也就完全可以想像。
“尔等无能!”信使没有对兰州等城陷落的战斗经过进行详细解释,毕竟他并没有具体参与,但就凭这次出现的是辛弃疾所部跟曾经坚守定西两个月的狄道前锋,徒单克宁也能推断出敌军只不过是玩了一手非常漂亮的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