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妤转过头来,对着许嫣然做了个请的手势,似笑非笑道:“我请顾夫人坐在这个位置,不委屈您吧?
许嫣然早已经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新官上任,气势逼人。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处理完了林总,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
顾妤依旧笑看向她:“既然顾夫人都知道,那您坐还是不坐呢?”
许嫣然的眼睛里几乎冒出了火,可她还是将手包从顾妤的身前拿了起来,绕过她走到林总的位置,说道:“当然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把我怎么样?蠹”
许嫣然气呼呼的坐下了,顾妤笑着收回目光,淡淡道:“您这话说的……在家里您是我继母,我理应尊敬您,我又能把您怎么样。”
许嫣然没好气,一脸嗤鼻。
见许嫣然坐下了。顾妤对着所有人,转入正题:“想必大家应该清楚,顾董事长除了我这个女儿,还有一个不满4岁的儿子吧?”
提到顾江,许嫣然的脸色骄傲了几分,儿子是她在顾氏里的靠山,只要有她儿子在,顾氏就有她许嫣然的一份,她没什么好怕的髹。
可顾妤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今天顾夫人的出现,倒让我想起了4年前……我犹记得4年之前,我站在这里时,顾夫人是怎么对大家说我是私生女一事的,大家都还记得吗?”
这件事,在座的各位自然不可能忘掉,当初就因为这个,顾氏还差点被厉氏一口吞掉,哪那么容易就忘。
倒是许嫣然闻言有些坐不住了,对着顾妤说道:“你提这个干什么?跟你坐不坐你爸爸的位置有什么关系?”
顾妤笑的越发明媚,眼睛里的温度却越来越凉,叫人看着胆寒。
顾妤平静说道:“当然有关系。既然当年顾夫人疑心那么重,我现在倒也想如法炮制,为什么不让你儿子顾江和我爸爸也去做个DNA的比对呢?”
许嫣然瞬间变了脸色,起身怒道:“顾妤,你什么意思?”
顾妤依旧没什么情绪,笑着说道:“自然是跟您当年的意思一样,难不成,还能有别的意思?”
许嫣然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剧烈颤抖。
她错开了与顾妤的对视,心虚的别过脸去,说道:“顾江当然是顾立坤的儿子,他出事的时候,我刚好怀孕,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顾妤没理会她说什么,而是对着在座的所有股东说道:“既然你们一直担心顾氏有一天会陷入财产纷争的危机中去,那么,我会请公证人员和你们一起见证。如果,顾江真的是我父亲的儿子,那自然无可非议,顾氏的将来有他7%的股份,而顾夫人做为他的生母,也有权里代他出任股东,行驶股东职责,我这样做,大家觉得合理吗?”
在座的各位股东自然同意顾妤的做法,他们是真的被许嫣然动不动就来公司里闹上一回儿,给搞怕了。
一旁的顾纯清,脸色早已经变的青白,而张帆的表情也一直凝重。
顾妤开完了会,并未理会众人,一个人率先走了出去。
她前脚一出门,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就纷纷而起。
顾纯清和张帆对视了一眼,二话没说,跟了出去。
张帆看了众人一眼,也无话可说,对着身侧的人点了点头,也拿着文件,带着助理离开了。
唯有许嫣然一脸苍白,脸色如纸的站在那里,许久也回不过神来。
……
顾妤的办公室前,顾纯清从身后叫住了她。
顾妤转过身去,对上的是顾纯清一副纠结的眉眼。
顾妤对着顾纯清笑了笑,问道:“姑姑,你叫我有事?”
顾纯清回头看了一眼,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将手搭在顾妤肩头上,说道:“小妤,你今天做的……有些过了。”
顾妤不解,看着顾纯清,问道:“姑姑觉得我哪里做的过分了?”
还不等顾纯清开口,张帆已经跟助理走出来了。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顾纯清说:“走,我们进去说。”
顾妤没说什么,对着身后张帆的助理,说道:“你去泡几杯茶送进来。”
张帆的助理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顾妤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让顾纯清和张帆先进,自己随后而入。
张帆坐在沙发里,从始至终都未开过口,面上表情凝结。
而顾纯清是顾妤的姑姑,关系自然更进一步,有话也想说在当面。
继续刚刚的话题,顾纯清说道:“小妤,你能拿下博科,姑姑自然对你另眼相看,你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但你的方法有些激进了。先说林总,打顾氏有的那一天起,林总就是肱股之臣,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半分余地也不给他留,这是会伤了股东们的心的。”
顾妤安静的看着顾纯清,笑了笑,说道:“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初到公司,众人对我能力不服,我无威严可在,林总贪污在前,挪用公款在后,证据十足,无论哪一条,他都已经触犯了法律,况且,我今天利用他杀鸡儆猴,也是想警告那些背后耍手段的股东们,叫他们好自为之。”
顾纯清不同意顾妤的观点:“那你至少也不要把事做的这么绝啊,林总是有错,可并不是一点功劳没有……”
顾妤打断了顾纯清没说完的话,说道:“姑姑,您知道您的公司为什么最后会走上经营不善,只能宣布破产倒闭的路吗?”
闻言,顾纯清的脸色白了。
顾妤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公司里那些功高自持的股东们,才将你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那些人就像蛀虫一样侵蚀的公司里的每一处角落,他们看得始终是自己的利益。是你太心软,才导致最后毁掉了自己的心血。”
顾纯清被顾妤说的哑口无言,一脸的错愕。
她甚至不敢相信,这番话竟然是从顾妤口中说出来的。
一旁,坐在沙发里的张帆换了个坐姿,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目光始终只看着自己的膝盖处,并没有参与姑侄两人之间的对话。
片刻后,顾纯清又争辩道:“好,就算你说的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可你那样对待许嫣然母子,你父亲若是看到了,也是会伤心的,虽然许嫣然这人我也不喜,可顾江毕竟是你有血缘的弟弟,你就这样将他推到舆.论中去,等他长大是会恨你的。”
顾妤的目光淡淡,对于许嫣然的事,她没再多说什么。
……
顾纯清和张帆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两个人的面色都很沉重。
走了几步出去,顾纯清突然转过身,看向张帆,说道:“张总监,您也是顾妤的亲人,我信得过您。您说说,今天的事,小妤是不是做的太绝了?她这样的激进,不留一点余地,将来若是……”
说到这里,顾纯清叹了口气,垂下目光,继续说道:“我不明白,这短短四年,到底是什么让小妤变成了这样……”
张帆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眼神里也有些闪烁。
她对着顾纯清弯了弯嘴角,说道:“有些路,总归还要她自己去走。虽然你我都是她亲人,但利益面前,也等同于外人……但我始终相信,无论时间改变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质,让她自己去历练吧。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辅佐她,成长总归要看个人的。”
张帆一口气说完,在顾纯清的手臂上轻轻的拍了拍,算是安慰,很快转身离开。
而顾纯清依旧一脸凝色,愁眉不展。
——
私人会所里,包房里的男男女女不少。
除了杯盏交碰的声响,一旁还围着四个人正在打牌。
厉绍憬抓得一手好牌,正盯着对面的温肖默。
温肖默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偶尔会冲着陪坐在身边的美女勾勾嘴角。
厉绍憬不重色,是众人皆知的,包房里的女人贴过来几次,也都被他云淡风轻的给支开了。
一把好牌在手,厉绍憬依旧低眉浅笑,不动声色的给下家放水。
牌桌上也有生意经,这是个商人都懂。
很快,厉绍憬的下家,信融投资的老板又胡牌了,一脸高兴的将牌推倒,笑的连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