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之薇露出苍白的微笑,对着医生解释,自己的一切证件都丢了,没了身份证,银行卡也没法挂失补办,她暂时还真的拿不出钱来。
医生倒也理解,留下一句:“那请您尽快联系您的家人,否则,可能院方会停止给您的供药。”
谭之薇没将医生的话放进心里,对着医生问了一句:“温肖默怎么样了?”
医生用怪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一脸鄙夷道:“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谭之薇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发了许久的呆。
这其中,李智进来过一回,将在外面买的午饭给谭之薇送了来。
午饭是简单的食物,两个包子,一份粥。
谭之薇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
李智站在病床前,沉声说道:“谭小姐,不管怎么说,身体要紧,您还是吃一点,这样也有抵抗力。”
谭之薇难得的对着李智一笑,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你。”
李智没说什么,憨厚的笑了笑,转身出去。
谭之薇望着放在餐桌上的包子和粥,到底还是吃了下去。
……
护士进来给谭之薇检测体温时,谭之薇问她借用了一下手机。
她不敢让顾妤担心,只好将电话打给了韩程程。
韩程程接的很快,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去了你家好几次,你人都不在!连电话也打不通……”
谭之薇打断了韩程程的话,声音粗哑道:“程程,你能来甘肃一趟吗?”
“……”
打完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了护士,谭之薇道了声谢,便躺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冗长,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床边上坐在一个身型魁梧的男人。
谭之薇惊醒的同时,坐起来,往病床里缩了缩。
“不用怕,谭小姐,我没恶意……”
当看清楚来人是老徐时,她脸上的血色才逐渐恢复。
谭之薇将凌乱的头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用皮筋扎了起来。
老徐安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完成扎头发的动作。
老徐的表情始终温和,带着浅浅的笑意。
谭之薇不明白老徐的来意,却也靠在了病床紧挨着的窗台上,安静的看着他。
老徐笑着说道:“您不问问我,为何而来?”
谭之薇的表情倒是不卑不亢,在不确定他是不是被靳敏指使来的前提下,她自然防备。
“我不问,难道您就不说吗?”谭之薇平静的说道。
听到谭之薇这样讲,老徐垂下目光,低头笑了起来:“你果真和你父亲一个脾气,无论身处什么困境,头都不会低下去的。”
提到自己的父亲,谭之薇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
老徐继续说道:“你的住院费用,我已经替你交完了,我知道你的一应证件都找不到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后续的费用问题,我一并帮你支付好了。”
谭之薇看着这样的老徐,许久也没说出话来。
直到老徐准备起身,谭之薇还语调清冷的问道:“您帮我付了药费,我可依旧想问一句,这是谁的意思?按说靳敏恨不得把我撕了,温肖默如今也昏迷不醒,我不明白……”
老徐起身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他盯着谭之薇好看的眉眼,语调沉稳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可我不认为我之前与您有过何种交情,以至于您要冒着被温太太责骂的风险,如此一遭。”
老徐听的忍不住想乐:“那如果是作为长辈呢?”
谭之薇震惊的表情写在脸上。
而老徐却依旧风淡云轻的说道:“早些年,我和你父亲共事过,就当是,我替他为你做一点点事吧,虽说,我与他交情……尚浅,不过,他人已经不再了,再说起那些往日里的事,也没必要了。”
谭之薇只盯着他,不说话。
片刻后,老徐依旧和缓的说道:“刚刚并非是我不愿意与你打声招呼,可太太在那,我不认为表现出我对你的同情或是熟络,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谭之薇将目光淡淡的收了回来:“我理解您的处境。”
老徐笑着点头:“医生说,你的烧基本上已经退下来了。我倒是想给谭小姐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谭之薇抬起头来,看着一脸诚恳的老徐,问道:“什么建议。”
老徐继续徐徐说道:“我会尽快想办法送谭小姐回到临城去……”
谭之薇:“……”
……
接下来的几天,温肖默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媒体上对于此次消息大肆报道,让温氏遂不及防。
靳敏留在甘肃,陪伴身侧,温靳两氏一律不过问,甚至一度将手机关掉,对外全不理会。
老徐为了安肖屏的心,一次次往来于甘肃与临城之间,并对老夫人说,温肖默一切尚好,正在恢复当中。
可每每肖屏问起,既然尚好,为什么不回到临城来继续治疗?
老徐对此给出的解释是,他的病情还在观察之中,不适合路途奔波,等稳定以后,再回来也不迟。
肖屏没说什么,嘴唇抿的很严。
对于老徐的话,她至少还是信任的。
可即便是这样,何家人却已经三番两次的找借口逼上门来了。
何家人以何野为首,不只一次来陪肖屏“解闷”,并开口闭口谈及温氏最近动荡,言外之意,是让肖屏劝说温肖默,最近的那个项目不做也罢,毕竟身体要紧。
肖屏虽不是商人,却也不愚蠢。
让管家和保姆照顾好来客的同时,并说明,她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老妇人罢了,商场上的事她不懂,要等到儿子回来,再做决定。
何野几次造访,落的都是这个结果,倒也不怎么再上门了。
肖屏甚至称病关门谢客,这才推到了部分媒体的采访请求。
老徐安静的陪在肖屏身侧,肖屏大多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口中念及的经文,是老徐时常能够听到了。
直到老夫人睡了,老徐从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老徐下来,碰到刚刚挂断电话的保姆。
老徐问向保姆:“是谁打来的?”
保姆眼神闪烁,随口说了一声:“打错了的。”
直到被老徐严厉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慌,她才如实说道:“是董事会那边打过来的,一直追问先生的身体情况的。”
老徐颇为严厉的瞪着她:“那你怎么说?”
保姆颤颤巍巍的答道:“我只说了先生身体不大好,我们也在等消息呢。”
老徐突然将保姆手里的茶盏摔碎在地上,怒目而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把会先生和老夫人逼上死路去。”
保姆赶忙垂下头,一脸惊慌:“对不起,徐管家,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你在陪老夫人,我不敢轻易去打扰,而电话里的那人追问的又紧,我才……”
老徐别听她絮叨完,就走到座机前,拔下了电话线。并对着身侧保姆说道:“行了,以后再有任何人问起先生的消息,你就说一概不知,问起老夫人,就说病着,不方便见客,也不方便接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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