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也确实已经扛不住了。小孩若烧到38度,还差一点。大人如果烧到38度,那身体真是承受不了。余月架起她的胳膊,就想把她带到楼下直接去输液。月华刚想随他下去,心里又想,我总得跟妈妈打个招呼啊,要不然我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可怎么办?余月扭不过她,只好又架着她,来到妈妈的病房前打招呼:
“妈,我有点发烧,可能是感冒了,我要到下面去输输液。”
关妈妈被月华的表现吓了一跳,她知道女儿已经熬了这些天,实在是已经累坏了,一听说孩子发烧了,妈妈赶紧把她叫到跟前儿,用手捂住月华的额头,确实是烧得非常厉害,妈妈大惊失色,赶紧叫她:
“快去吧!快去吧!别管我了,先去输你的液吧。唉,真是伺候病人累病了好人呀。我说叫你找个护工你不听。非要亲自来伺候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
一边说一边还谆谆的托付余月:
“小伙子,我们闺女就拜托你了,照顾她一下子啊。”
余月回头也对关妈妈恳切的说:
“阿姨你就放心吧,有我呢。”
余月架着月华来到一楼的急诊科。医生很快给她打上了吊针。急诊科没有多少闲床,余月只好给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现在天气凉了,细心的余月怕她再着了凉,赶紧从楼上取了自己的绿大衣给她披上。月华一见绿大衣,不觉想起余月拦住自己汽车时的情景,心里一阵难过。输液瓶里面的药液晶莹剔透,一滴一滴的,顺着纤细的管子流进了月华孱弱的身体,既浇灌了她多病的肉体,也滋润了她孤寂的心灵。月华虽然病了,但是她前所未有的感到了一股被体贴照顾的温暖。
这种温暖,正是她祈求不及的。余月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咪一样,守在她的身边,半步也不愿意离开,连月华自己也在心里发笑。她暗想道:这小子莫非前世就是我身边的一只猫咪不成?这才和我交往了几天,就乖乖的这么顺从了。想来自己和骆红山交往了那么多年,那一个个难忘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那样的深刻,都是那样的激荡心怀。但是,却没有余月在自己身边那种感觉,更实在贴切,更温暖醉人。
瞬时间月华有了一种窃喜。她窃喜的是,幸亏没有嫁给骆洪山。要不然,今生也许就碰不见这只小猫咪了。其实在月华的心目中,根本就不计较,自己的另一半是穷还是富。因为钱的问题在她的心里,已经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还需要去愁吃愁穿吗?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在感情上,在生活中对她有帮助,有慰藉扶持的人。恰恰,眼前这个男人正符合自己的需求,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生命靠山。想到这里,月华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美滋滋的感觉。
余月呆到什么程度了?他望着吴月华的吊瓶,眼睛一动也不动。生怕一错眼珠子,吊瓶里的液就输完了。这种举动真是让吴月华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心里一会儿一股暖流,一会儿又想咯咯的笑起来。虽说自己现在发着烧,头也疼得难受。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感觉得病也挺幸福。她竟莫名的想到,原来得病的待遇这么好呀!
现在总算有了时间,看着眼前这个温情百般的男人,她突然想起,还没有机会好好的看过,这个闯入自己心扉的男人,到底长得有什么特点,于是月华底底细细的打量起身边这个可爱男人的长相。她首先看到余月两道浓浓的粗眉,眼睛还是双眼皮儿,就是皮肤为什么这么黑呢?干嘛老在太阳底下晒着?这个人的胡子,也该刮一刮了,他难道每天不刮胡子吗?那真恶心。月华的目光停留在余月的耳朵上:哎,他这个耳朵,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哦,她突然想起了爸爸的耳朵,大伯的耳朵,都是这种类型的耳朵,圆圆的,要说没有耳垂也有,确实不太明显。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耳朵,大概也是这样的,真难看,看起来这个人和我家还挺有缘分,耳朵还随了我们家。莫非这个人果然就是我迟来的真命天子?月华内心一阵子美不胜收的滋味儿。
想着想着,月华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足足的输了四瓶液,余月一瓶一瓶的紧紧的盯着看,一丝一毫都没有疏忽, 将眼睛粘到了药瓶上,直到输完最后一瓶,月华仍然在憨憨的睡着。大夫为她拔了针头,她才惊醒过来。余月告诉她:
“好了,总算输完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嗯”
月华幸福的点了点头,余月像哄小孩一样又对她说。
“那好吧,总经理,我们到楼上找个地方休息吧。”
月华见他是一个如此乖巧听话的人,就淘气的拿话戏逗他:
“可是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上去行不行?”
余月一听先是一怔,停顿了片刻,马上就鼓起勇气。一边虎身蹲下,一边铁骨铮铮的对月华说:
“行,来吧,快上来,我把你背上去。”
一句话说出,月华霎时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