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欺他不过是个少年,以为很好对付。伸出手朝左右淬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的走上来,用力推了两下肩膀。
结果沈霄纹丝不动,只把目光慢慢移到那碍眼的手上,虽没有避开,但垂眸一刹现出厌恶。
小厮莫名发冷,立马缩回了手。“嘿,来劲了是吧?走你—”就抬起一脚欲踹过去。
沈霄将他的意图明明白白看在眼里,压了压嘴角,眉宇间泛起深沉戾气。
就看他先出了脚踢中那小厮的膝盖,后者猝不及防,痛的踉跄扑倒,捂着受伤的膝盖,在地上翻来覆去直喊疼。
“你凶,你就恶吗?”沈霄冷眼看着,掀了掀嘴角。
—论凶恶,谁比得过摄政王啊。
“哟,谁敢在我楼里打架呢?去报官!”
有人扬声尖厉,手提一只黄花梨木的鸟笼,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此人浓眉倒生杂乱,狭目里露着一抹狡猾。正是那欠债不还的老王八—宋老爷。他一早便在楼上遛鸟,听到了动静才下来露了脸。
宋老爷把沈霄打量一番,砸了砸嘴巴,轻蔑道:“你谁啊?”
“赵家沈九,特来向宋老爷讨账。”沈霄也不施礼,视线从宋老爷身上移到了鸟笼里。
那是一只红嘴绿毛、腹下明黄的鹦鹉,细趾紧紧抓着一根荡起来的枝干,不时的低头理着艳丽翅羽。
“不给不给!打死不给!”没料到先开口的正是这只小畜生。它突然昂起头展开了翅膀,不停的上下扑棱,在笼子里耀武扬威。
宋老爷没见过沈霄,心想肯定好应付。先朝鸟笼里吹了个哨子,鹦鹉立刻收拢了对翅,他眼里毫不遮掩的得意,偏偏面上作出为难。
“哎呀呀,不巧。我刚花了一笔银子来修葺家中祖宅,最近也是捉襟见肘了啊。你先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再通融通融,过个把月我肯定给还了。”
——典型的我穷我有理啊。
沈霄手依旧放在背后,面上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道:“宋老爷,按我朝新律,负欠私债不还者,一两以上欠三月的可受笞刑十棍,十两以上的多一月便加十棍。宋老爷拖欠赵家的账去了定金是八十两,我这脑子一时算不过来,不若让你们账房先生算算看?”
账房先生本是看热闹的,听到什么要用刑,已经吓得心里一寒,又被点到他,不应声又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道:“老、老爷啊,是是六十棍。”
宋老爷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这一棍下去寻常人便要抖三抖,六十棍下去哪止屁股开花?分明是老命要去了阎王那报道啊!
宋老爷越想就开始脊背阵阵发凉,心乱如麻:那是还钱、不还钱呢?
好歹他是在商海中经历过风浪的,可不会轻易被个少年人吓唬住。
宋老爷思量一下紧了紧面色,故意讥笑着反问沈霄:“你说有就有啊?我怎么没听过新律。说不准连知府童大人都不知晓这条律法呢!”他说完便觉得自己有理,越加坚信了面前这小子在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