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看着是暖阳绵绵,屋内却感受不到该有的温度。只道这天气也会骗人。
赵清淼食过午饭,赵府就来了一位稀客,叫她好生意外。
“表姐,你怎么来了?”
王妍施施然进门,通身干净素雅的厚襦衫长裙,头上梳着简单的簪髻,落座后却一直拧着眉,心神不宁,显得精神恍惚。
赵清淼不露痕迹的别过眼,常喜立马领悟,离开时顺带捎上门,屋内立时清静了。
“蔡府头七已过,想必这段时日,表姐过的很是辛苦。”赵清淼客套着将一碟金丝蜜枣推去她眼前,道:“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王妍回神,点点头,轻抿了下唇瓣,冲着赵清淼看去,姿态是有些别扭,问道:“表妹,表姐来是想跟你打听一桩事的。”
依着她从前骄纵的脾性,实在不像是会坐下来客客气气说话的人。
赵清淼稍稍嘴角勾起,笑不达眼底,语气温和了道:“何事呀,怎么这般严肃?”
王妍淡扫峨眉,眼眸低垂,似乎夹杂几分难以言说:“当日在王记酒楼,是你与文景先前就约好了的?”
这话问的明白,往深了想似乎另有层意思。
赵清淼不愿深究,道:“确有此事,表姐若担心我与姐夫有什么龌龊,大可不必。那笔生意已经谈妥,往后我们就不会私下见面了。”
听了赵清淼解释后,王妍的神情并未舒展开来。
她迟疑一下,目光盯着赵清淼再问:“你近日,可有听说外头的风言风语?”
赵清淼装作疑惑的反问:“既是风言风语,表姐大可别信。不知旁人说的什么事?”
王妍来之前纠结许久,话临到嘴边稍顿,无比艰难的挤出一段话:“官府迟迟不审案子,那些人就闲扯起蔡府宅子里的一些事……人言可畏啊。你说,李贵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去害大哥呀?”
赵清淼顿时明白过来,收了笑意,面上冷淡而疏远,道:“表姐认为李贵是凶手,今日来想从我这打听什么?清者自清,你回头劝姐夫放宽心。”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过是自个来想打听罢了,扯到文景身上干什么……”王妍倏的面色变了,绷紧尖削的下颌,慌急的拂袖站起身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有空,不妨明日陪我去趟青山寺拜佛。”
气氛有些逼仄,赵清淼神色稍霁,才释出一抹和笑道:“好,反正我也闲着,就陪表姐去庙里拜拜。小时候,我们四个倒是常去青山寺后面的温泉玩耍,这人大了反而不怎么混在一块了。”
她说的时候语气带些惋惜,落寞的眼神瞧的王妍心头一颤,脚步一转扭头走了。
沈霄就守在门口,收回淡漠的目光,放下双臂垂在身侧。
“小姐最好不要去。”
赵清淼知他不是有意偷听,但还是皱起了眉头,语气生硬了呵斥:“谁给你的胆子,管起我的事来了?”分明是将火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她这么不识好歹,沈霄颇有些心凉。他原可以继续装出沈翎那种年纪委屈啊赌气,却没有。而是回归了摄政王的本心,阴戾狠辣了暗想:真是要治一治赵清淼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九不敢。”沈霄卑微的矮身,目光一折。
赵清淼心知他在人面前从不轻易称小,可见骨气高的很,偏此刻作出了低眉顺眼样,着实叫人更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