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在这不知过了几天,是苍鹭师父替自己拔箭疗伤,照顾自己用药、饮食,脸顿时又红了几分。
苍鹭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伸手抚了抚细雨的前额,未觉发热,便不再理会,继续喂汤。
细雨突然问道:“师父,我在入摘星堂拜在师父门下之前,是不是见过师父?”
苍鹭头也不抬:“嗯。”
“真的是你呀,师父!”
“嗯。”
细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师父竟然不问她在哪里见过他。
她想问师父,去山庄不久后的那晚,她独闯湖心亭,见到湖心亭中吹笛的人是不是梅先生?她想问师父,为什么当时要跟在她身后,把她吓个半死,还捂住了她的嘴?她想问师父,那天在饭堂,用牙签打落倩如筷子的人是不是师父?她想问师父,进摘星堂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注定她只能进摘星堂?她想问师父,为什么会明里暗里一直在她身边?
她突然想起,在出来之前,下着暴雨的那个晚上,她和梅先生在湖心亭中,师父是不是也在哪里看着他们?她后脊梁升起一股凉气,什么也不敢问了。
收拾完之后,苍鹭问细雨:
“能动吗?”
细雨心说我只是后肩受伤,腿又没残,怎么动不了,想着就起身下床,却觉浑身酸软,若不是苍鹭抢先扶住,就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原是卧床几日没活动,手脚皆酸麻了。
苍鹭便教她调整内息,活动筋脉,循序渐进运用四肢,直至能下床走动。
细雨发现,自己的衣衫虽然破了,但已经被人用细细的麻丝织在了一起。细雨一想到师父在这荒山中寻找野生的荨麻,抽丝成线,为自己缝补衣衫,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喉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阻住了一般。
不禁感叹自己何其幸运,遇到这样一位无所不能的师父,她又为自己当初进了摘星堂还有点不情愿而感到惭愧起来。
然而师父终究也不是神仙,因为,苍鹭也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