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乔安很是意外。
还有,就在刚才,她想到陆衍把对话框里的字一个一个删掉,换了一个表情,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愧疚感。
愧疚感?!
乔安把手机扣在身上,双手抱胸靠在座椅上,神情凝肃。
What’sthehell?(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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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乔安也在剧组落脚的酒店里定了一间套房,履行她作为经纪人的职责,同时也想搞清楚自己这种不正常的状态究竟是怎么了。
白天跟着剧组,晚上呆在房间里,或者和陆衍商量些工作上的事,再公事公办不过了。
一如往常的相处,陆衍在她面前一如往常的紧张,明明什么都跟之前一样,可是乔安却意识到自己真的失控了——在面对陆衍的时候,她总感觉心里有愧;在没有面对陆衍的时候,她愈发频繁地想到他,想到对他的愧疚。
因为愧疚,她在面对陆衍的时候,语气好像更温柔了些,为他着想的方面好像更周全了些,她想要尽全力去弥补对他的愧疚,去弥补他注定会无疾而终的暗恋。这么做导致的结果,与她预想的截然相反:她似乎是给了陆衍错误的信息,让他陷得更深了。
对于乔安来说,爱情,是比投资一个项目、管理一个团队、甚至收购一家公司更高难度、更加麻烦的事情。
在这之前,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她的爱慕者抬起手,展示她的尾戒,简洁利落地告诉对方,她是不婚主义,她并不想谈感情。
但是她一旦想到要对陆衍做同样的事情,心里的愧疚厚重就无以复加,让她一次一次地把这个时间押后——她告诉自己,她会坦白的,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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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片场回来已经三天了,乔安终于下定了决心,她需要一点帮助,需要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而这个合适的人选,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
国内时间是晚上9点,纽约时间应该是早9点,12个小时的时差。
魔都的晚上格外热闹,林立的高楼灯光闪耀,黄浦江面上也是船来船往。乔安离开了阳台,走进了书房,然后拨通了谭信月的电话。
“hello,小安,有半个月没有收到你的电话了。国内的工作是不是很忙?”谭信月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欣喜。
“抱歉,月姨,我的疏忽。不过,工作上的事情确实很多,你和仲伯伯怎么样?现在是在纽约,还是费城?”
乔安口中的仲伯伯,名叫仲明堂,是她妈妈的师兄,也是她在美国的监护人。而谭信月,是仲明堂的妻子,但是她的年纪只比乔安大了6岁。从“月姐”变成“月姨”,乔安见证了整个过程——包括他们之间带着一些传奇色彩的缘分。
“在纽约,明堂有一些艺术品鉴定的工作,作为助手,我当然不能缺席。”谭信月的语气里带着对仲明堂的仰慕和依恋,幸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