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海》的片场。

贺辰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心里咯噔一下，谨慎地确认周围没有别人，这才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握着公共电话的叶关衡有好几秒的沉默，然后才低低地开口：“阿辰，是我……”

“猜到了。”贺辰整个人有些麻木，“还有什么事吗？或者说——对你来说，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阿辰——”叶关衡叫了一声，但接下来，却沉默了。

贺辰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嘲笑自己居然还会想听叶关衡的解释。多可笑？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他口气有些不耐：“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挂了。”

“等等！”叶关衡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不管你相不相信，九婴和狰都不是我放出来的。我知道你暂时不会杀死九婴，会带它回十三处，我确实想要九婴，但我有别的机会可以下手，用不着在一群天师中间冒险去抢！”

贺辰听到叶关衡说“确实想要九婴”，只觉得心里像被锥子狠扎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来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对着电话那头低声咆哮道：“那放出九婴的是谁！”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你师父看见了。”叶关衡的声音有些低落，“九婴出现的时候，我曾想用迷兽香帮忙，但有这些天师在场，收伏九婴并不难。只是那只狰突然冲了出来，才打乱了布署。后来九婴挣脱捆妖绳之后往秦岭跑，我才想追上去收伏它。可是进了树林，我发现朱岩已经死在那里。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树林里来，所以我想，你师父应该是看见了什么才追出来的。”

“我师父看见了？可是我师父死了！”贺辰恨恨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不仅是我师父，你手里还有从我们贺家抢走的睚眦。叶关衡，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我的父亲，就是被偷睚眦的贼给害死的！”

贺辰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却不听大脑的指挥，他始终不相信叶关衡是凶手，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害死他师父的凶手。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格外痛苦，脸上青筋暴突。

“小辰，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但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假话。”电话亭里的叶关衡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语速突然加快了，“我想告诉你，我在你师父的尸体下边发现了几小块玉，看起来就像随便扔在那里的碎石，但它们是玉。你记得吗？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在周建国的尸体旁边发现过同样材质的玉佛，我很怀疑，当初的玉佛头并不是有人用来替换的，而是——”

轰地一声大响，贺辰在响声中听见叶关衡一声闷哼，话音随即断了。他急的一下子跳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大吼，可是，电话那头没有回答，轰轰之声，像是爆炸，还混合着火焰燃烧时的毕毕之声。

“卡，过！”

方导拿着一只喇叭发话，两个男主演登时松了口气，撞了一下肩膀，庆祝这一场戏顺利过了。当然，只是戏过了，到时候后期特效还有不小的制作量。

和饰演贺辰的演员打了招呼，陆衍便朝着乔安的方向走来，灼灼的目光，怎么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