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是窄,但还是刚好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而行的。
但这条路绝不像谢沉檠说的那般短。
两人刚开始走时,天色还尚不是很晚,而走了许久,已经黄昏落日时分。
“阿扶累不累?”
她没答话,自顾自地继续走着。
忽然一道身影横在了她的身前,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上来吧,我背你。”
望着他的后背,迟疑了那么一瞬,她便起身绕了过去。
想着她是何等倔强,又怎么会乖乖任他背着。
追赶上去,他扯着她的手向身侧轻轻一甩。
刹那风响花落,衣袂横飞,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朝他旋来,惊鸿一瞥便是满目惊惶。
诧异之余她竟望见自己直直倒向他的怀中。
一阵天旋过后,他顺势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放我下来”
诧异之色退去,她蹙着眉道。
“阿扶放心,你不重,这点路程我还抱得过去。”
“你……”
她真是被他气到无话可说。
他知道怀里的人恼,便不再说话,只浅浅笑着一路抱着她稳稳地走下去。
这样走了没一会儿的时间,眼前一片开阔,一座围有栅栏的小竹屋便出现在眼前。
俯身,他才慢慢将她放了下来。
她瞧着这屋子,似有些不解的样子。
“走,进去看看吧。”
又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拉起她的手走进了这处小院落。
与院落外野草丛生不同,这院落里竟然没有半棵杂草,想来必是有人经常照料的缘故。
还没等她把院里的样貌都扫遍,他拉起她指着面前的一小块空地说
“这里我曾种过菜,秋季收了可以够一个冬日食用。”
没等她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他却又转去另一边。
“这口井是我亲自挖的,可是很不容易啊,井水是山泉水,很甘甜。”
“……”
“哦对了,这山里有许多野果也不错,不过有些样子好看的多半有毒,等下次时间充足我再带你去看。”
“不知……你同我讲这些做什么?”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对上他深邃的眼,发现他眼里一抹特别的光彩流转。
只听他愉悦地笑道
“当然是想让阿扶多了解我一些,总不能只有我知你,而你不知我。”
“我,为何要知你……”
话一经出口,她便悔了,他的用意如此明显,她就算是明知故问,也是太刻意了些。
果然,他将眼睛一弯,调笑道
“阿扶是当真不懂呢,还是想再再听我说一遍。”
“我……”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先不说别的,进去看看吧。”
手上一紧,身子又被他拉了出去。
许是太久无人居住的关系,屋里散着些潮湿之气。
目光绕过他向里一望,昏暗的光亮下这屋子里仅仅是几件朴素的摆设,没什么特别。
不过,唯独两面墙边架子上堆满的书籍倒是不禁令人感叹。
这屋子本一眼就可看完,但她却看了几个来回,眼下屋子里只有他二人,属实是有些尴尬的。
不知他从哪取来了蜡烛,火光一起,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这光令她更加局促起来,若是黑暗可以隐藏她的脸色,那此刻她微有些慌张的样子一定被他瞧得无遗了。
“阿扶”
他叫了一声,走到她面前。
她却本能地退开一步。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竟觉得面前的人有些失落。
“谢大人,我不知可是我有什么地方令你误会?”
她稳住慌乱的心,抬起头冷静地面对他。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
“你有!”
他靠近一点,她将眼神别开。
“你是不是觉得从前事让你无法释怀?”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其实她并没有在意过,可还是听见他似同她商量一般说道。
“当初是我亲手将桓温大人下狱没错,所以你记恨我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