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大人,当真是要因官服一事罚我。”
这还是他们在轻荨一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轻佻。
她则带了凛凛的火气。
“难道谢大人觉得军法是玩笑?”
“不敢,不敢,不过我一直不曾着官服,日后也不打算穿,那是不是日日都要跟桓大人来此领罚?”
他微眯了一双粲然星眸盯着她,眼里的光芒带着几分促狭之意。
“若谢大人依旧不知悔改,那就只能如此了。”
他既然有心讨打,她也就遂了他的心愿。
如此,也可解她心头的怨气。
可他却把唇线轻轻弯起,那模样似她所说的话正中下怀。
“既然这样,那以后便要劳烦桓大人了。”
“来人!”
她出声唤来了行刑之人,可这两人一见要被打的竟是当朝宰相,便生了怯意。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动手。
“还等什么!”
她怒吼一声,吓地两个掌刑人一愣。
“大人,这……”
宰相是何等身份,又怎能说打便打。
倒是他见掌罚的人为难模样,起身走了过去。
他将背对着他们二人,坦然道
“无妨,打吧。”
那两人瞧了瞧眼前的人,又去望了望扶嬴脸上阴鸷的神色。
最终,还是迟疑地握紧了手中的军杖。
当一记记重棍落在他身上时,他的脸上是丝毫的波动都没有出现。
而他越是淡然,她心中的气焰便更盛。
“给本官重重地打!”
似因她的暴怒,两个掌罚人真的加重了些力气。
慢慢地,他的脸上开始有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却依旧面不改色。
二十军棍后,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失了血色。
“如此,桓大人满意了吗?”
他对着她,嘴角竟是绽开了抹浅浅的微笑。
这笑容晃疼了她的眼。
微蹙起眉头,她冷言道
“谢大人,好自为之。”
第二日,女都督打了宰相的事便闹地满城风雨。
人人都道这女都督是故意与宰相作对,挑起事端。
而平日就算是司马氏都还要忌惮几分的东晋宰相,却是一再忍让。
可事实,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心中清楚。
喊打之人,不过是为心中倾翻的醋海找一个宣泄的理由。
而被打之人却是甘之如饴,似乎是选了最蠢的办法来与心里的人亲近。
几日下来,他们二人也好像成了廷尉处的常客。
每每下朝来到这里,人人见他们久了也便都见怪不怪。
而这件事很快也就成了廷尉处茶余饭后的谈资。
时间长了,起初那掌罚人还认真施刑。
可后来,他们也就掌握好了下手的力道,轻罚几棒敷衍了事。
只因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也没有人责怪他们手下的轻重。
而这日,他们一如往常一样迈进了廷尉处的大门。
廷尉处的看门侍卫见到这两个,甚至有些想将行礼说的说辞改成两位大人又来领罚了!
旁人总觉得他们是当这廷尉处的惩罚是玩笑。
可这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他二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以权谋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