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嬴浅浅地一笑。
“本来只是想出门散散心,的确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大人和夫人。”
“是吗?”
长亭随意附和了一句。
看这场面有些难堪,扶嬴出游的兴致索然,干脆打道回府也省得长亭再疑神疑鬼。
“时辰不早了,与谢大人聊得也差不多了,那今天就到这,我该回去了。”
扶嬴又怎么会是乖乖任人欺压的主?离开之前也不忘故意酸长亭一下。
他们二人还就是有瞒着她这位正牌夫人的悄悄话了。
当日之后,长亭自然是没有依言过府叙旧,但桓府却来了位更重要的客人。
朝会前一日,吴清任前来拜访。
当初扶嬴离开建康去江州就只有吴清任去送行,朝里的人皆知他们私下交好,且桓家老将军桓温又与吴清任有些渊源,所以登门拜访也不用忌讳什么。
而事实上,扶嬴这次回建康,也是因为吴清任传给她的书信。
信中说,桑眠伙同王恭等人有意想怂恿司马曜趁北方割据不安时再行北伐之路。
扶嬴曾亲口答应过姚棠,只要自己在朝中一日,就不会让东晋的刀兵踏足北方半步。
所以一接到这个消息,扶嬴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吴清任由弄苒亲自引路,直接带到了书房,扶嬴就在里边侯着。
将人带到之后,弄苒退出来就守在门外,以防隔墙有耳。
两人简简单单行了常礼,就直奔主题。
吴清任则先将当前朝中的情况向扶嬴简单介绍一遍。
“当初谢家奉旨迁居广陵,谢桑眠因重伤之故被陛下同意暂时留下养伤,但一年前桑眠伤好后并未动身去广陵。”
这种事在扶嬴意料之内,桑眠一直都是顽固不化,在初雪日平乱被人平白摆了一道,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马曜如何对他会网开一面?”
桑眠能名正言顺留下来的手段才是扶嬴好奇的。
“谢桑眠不知从何处寻了个擅长岐黄之术的女子,将她献给了陛下,还被封为了张夫人。”
原来如此,这世上能让一个男人出尔反尔,软了耳根子的,也就是这美人的枕边风了。
“你刚刚说,这位张夫人会岐黄之术?”
扶嬴微蹙起眉。
“正是,据说她自有一番炼丹之法,每日陛下只有服过她的药才能安心睡下。”
吴清任将从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起初知道这些事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只不过他未曾见过张夫人此人,也说不准这当中几分真假。
“看来,桑眠是要对司马氏动手了。”
扶嬴神色凝重。
古有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之药劳师动众,后世历代帝王也不乏效仿之人。
拥有天下的人还渴望拥有比天的寿命,欲壑难填,最终也只会自取灭亡。
“只是不知他为何一定要北伐。”
这是吴清任奇怪的地方,如若桑眠的敌人只是司马曜,又何需兴师动众去北伐。
扶嬴仔细想了想,俨然道
“他恐怕是想借着这个由头,重新拿回北府军的兵权。”
只有手握兵权,才能拥有翻天覆地的能力。
“明日就是朝会,他们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扶嬴的一双眼深深。
今年的朝会与往年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宫中宴厅摆下酒宴,皇帝司马矅携百官入席。
按照规矩由皇帝举第一杯酒,这就算是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