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第一时间就看到她,我就在这里等,哪也不会去。”
这份殷切的祈愿,在这样严寒刺骨的场景里却显得格外卑微,无望。
再刻骨的执念好像都留不住一个铁了心要走的人,就好像日落潮汐,总有消逝的一刻。
终于,黄昏的最后一抹光亮也完全隐匿在了山巅,霓虹的霞光被山间的罅隙分割。
斑驳的光影里,谢沉檠的身影带着抹淡淡的凄迷,令人不忍心多看他一眼。
从满怀期待到意兴阑珊,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日时光。
当他马上就要心灰意冷时,杳然的山路上蓦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微垂的眼睫抬起,谢沉檠的黑眸里重复了生机。
身后的雀芜也在替他高兴。
很快,扶嬴打马而来的身影闯入视线,谢沉檠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身上的寒冷似刹那被一股暖流驱散,谢沉檠轻轻挪动冻僵的脚迎向扶嬴。
扶嬴拉紧缰绳跳下马,身上和心里的痛让她不敢去细看谢沉檠的脸。
“阿扶……”
谢沉檠的声音满怀喜悦,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扶嬴有什么不同。
胸腔里气海翻腾,扶嬴憋着一口气,步伐快如逐电。
来不得片刻的迟疑,手掌一起一落,清晰的一声脆响后谢沉檠的脸被生生打偏过去。
一道深深的红印映在扶嬴剧烈颤抖的瞳孔里,似乎带了炙热的温度,透骨入心,肝肠寸断。
雀芜愣住了,谢沉檠也怔怔地很久都未能回神。
被冻伤的脸颊又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但却不及心里的痛,痛如刀绞。
他脸上的笑容还僵着,似乎是有了什么觉悟,缓缓回过头来悲恻地看着她。
扶嬴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气息紊乱。
“阿扶,你还愿意来见我,是不是……”
“谢沉檠!”
喊断他的话,扶嬴几乎用尽了自己所剩的全部力气。
谢沉檠的眸光被她的声音震得一颤。
扶嬴深吸一口气,带上一些决然。
“我桓扶嬴,今日就以我桓家上下的性命起誓,从今往后若我再与你有半分情义,就形同此玉。”
她将玉佩聚过头顶,随后狠狠地掷在冰面上,丝毫不由分说。
玉佩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一分为二,分散在两处。
谢沉檠死死盯着冰上玉佩的碎片,不可置信,万念俱灰。
碎裂的玉佩连着他的心,支离破碎的一瞬间牵扯着五脏六腑都鲜血淋漓,湿热的雾气很快模糊了视线。
触目崩心,仅此而已。
相比他的撕心裂肺,扶嬴很决绝,根本没有给予地上的玉佩半分恻隐之心,转身就要离开。
“阿扶!”
谢沉檠徐徐抬起头,重新振作了精神,带着浓浓的鼻音喊住她。
扶嬴稳住身形,没有回头。
“是为了,姚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