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就跟着冷绝一起去了法国。
说是受了伤跟冷绝去法国疗伤,到不如说,半个多月安逸辰的不闻不问彻底伤了她的心。
到了法国之后,飞机的颠簸,外加孩子流逝的打击,她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但面对孩子的流逝,她并没有全怪安逸辰,更多的是自责。
或许是那段时间的生活真的太糟糕,又一直心心念念着安逸辰的狠心,无形之中,就把错误全怪在安逸辰身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蜕变后去报复他,成为支持自己生活的理由,久而久之,对安逸辰的恨就刻入了心底……
其实,之前在订婚宴上被抛弃其实只是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那孩子则近一步加深彼此的误会,而促使温暖离开真正的导火线,则是她醒来之后冷绝的那番话。
如今,她蜕变了,也如愿展开自己所谓的报复,可他突然告诉她,当年,他从未狠心的扔下过她,这究竟算什么?
这些年一直脱缰的恨意,似乎一下子被拉了回来,让温暖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早已习惯了以报复安逸辰为生活的重心,可一下子,全部都变了……
如果当年她醒来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安逸辰,那她又怎么会跟着冷绝离开?
如果彼此都冷静下来谈一谈,那她们是不是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温暖只觉得脑子乱乱的,所有的思绪都跑了出来,心底某种一直被压抑着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全数喷发而出,让她措手不及。
或许……她需要一个解释,不仅仅是冷绝,还有安逸辰。
“呼……终于到了!”安逸辰大松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的繁星,万分惬意地说着,一路上自言自语的碎碎念,虽然知道背上的人睡着了,听不到他说的话,可把闷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暖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发现背上的人毫无反应,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旁厚厚的草坪上。
这是山顶上的一块平地,这是他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不仅遍地都是柔软的杂草,这里还是看星星的绝佳地点,漫天的繁星,似乎只要一伸出手就都抓到手里一般,美的不像话。
可惜,身边的小女人已经睡着了……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就这样在漫天的星光下依偎在一起,没有恩恩怨怨,没有吵闹,没有报复,只有彼此……
这些年,他带着温暖的心愿,走遍世界各个地方,可这些都还远远不够,他不想再一个人,下一次,他想带着她一起,去那些她梦想着想去的地方。
他记得,温暖以前说过,她喜欢看海也喜欢下雪,他们一起看过海,却从未一起看过雪,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带她去北海道看雪景,两个人包裹的跟粽子似得,手牵手漫步在大雪之中,然后,一不小心就一起白了头……
翌日。
当明媚的晨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射进房间的时,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不安的翻转了一个身子后,继而习惯性的转醒。
温暖坐起身子,伸手揉了揉惺忪的头发,打量着熟悉的房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回到了别墅。
她记得昨晚……
听了安逸辰自言自语的那番话后,脑子里乱乱的,后来稀里糊涂的好像就睡着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要命,鼻子好像也塞住了,难道感冒了?
她承认,自己身体的抵抗力是不怎么样,可现在是六月的天,怎么会感冒?
温暖如果知道,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是昨晚和安逸辰一起在山顶的草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估计直接杀去公司找安逸辰兴师问罪了。
试图深呼吸几口气,却发现鼻子完全塞住了,难受的要命,喉咙也干哑的不舒服,看来她要去找张姨拿几颗感冒药了。
也不顾身上还穿着丝质的睡衣,打开门,直接就往楼下走,空荡荡的大厅,没看见张姨,反倒看见了一个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
这间别墅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浅褐色的卷发柔顺地垂下,温婉却又不失优雅,温暖知道,她就是安逸辰的新婚妻子,欧氏千金大小姐,欧念。
平时跟这些千金大小姐没有什么接触,印象里,只知道这些豪门小姐都是难伺候的主,温暖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票子打死一杆人,再说,算上这次,她和欧念也只见过两次,甚至还谈不上认识,她没有立场去批判什么,可潜意识里,因为安逸辰的关系,她排斥这个女人。
前妻和正妻同住一个屋檐下,这种关系,怎么看怎么别扭吧。
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如果不是鼻塞感冒实在太难受了,温暖断然是不会下楼让自己难堪的。
欧念身上有种很多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有的大气,再加上现在两个人尴尬的身份,温暖总感觉自己站在她面前会无所遁形。
温暖恨不得这一刻自己成为隐形人,可很不幸的,她下楼拖鞋摩擦着木质地板的声音,已经引起了欧念的注意。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先开口说话,温暖尴尬的站在原地,也不好意思走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欧念注视着自己的时间,也只能冲着她扯出一抹微笑。
“那个……张姨呢?”终是受不了这样子诡异的气氛,终是温暖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欧念似乎诧异温暖的出声,似乎还没从中反应回来,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指了指厨房。
温暖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厨房,忍不住嘀咕一声,这个女人是哑巴吗?难道不会直接开口告诉她吗?拿手点什么点?做作!!
温暖跟张姨拿了两盒药后,几乎是逃离似得回到了楼上房间,这个别墅,还真是该死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