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温暖心一颤,胎教音乐这一个专柜设在并不起眼的角落,温暖不奢望被她刻意安排在对面街道的两个保镖来保护她了,从来没有一刻,想现在这般恨自己的任性,她不应该为了自己一时的自在甩开他们的。
后怕地拿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闭着眼睛感受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来袭,鼻翼间充斥着好闻的薄荷香,激起她心中一圈圈涟漪,温暖忐忑地睁开眼眸,对上的就是一双潋滟的琥珀色深眸。
琥珀色……
温暖对这种颜色的眸子很敏感,四目相对,竟和自己脑子里时常浮现的那双眼眸重合,头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激励翻滚着想要冲出来……
安逸辰一只手揽住温暖丰腴许多的腰肢,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在感受到那跳动的小生命后,安逸辰瞬间呆在了原地!
温热的掌心紧贴在她的隆起的腹部,哪怕隔着衣物,他也能感觉到那小家伙顽强的生命力,琥珀色的眸子全是不可思议,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
“暖暖,这……这是我们的孩子?”安逸辰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忍不住一个用力,把温暖扯进怀里,牢牢地桎梏着她,唇瓣贴在她圆润的耳垂边,哀叹一口气,难掩喜悦之情,“终于找到你了,真好!”
音落,不顾一旁还在走动的人,抱着温暖翻转身子,把她压向墙壁,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似乎为了惩罚她三个月的消失一般,又似为了表达见到她的喜悦,这个吻多了许多霸道和粗鲁……
全身被他钳制着,温暖根本无从反抗,只是和冷绝完全不同的吻,那么陌生,却隐约间又带着几分熟悉……
头痛的要命,好像被无数尖针刺穿一般,五脏六腑都拧着疼,温暖不由地蹙眉伸手按住头部,倏地,一些模糊的影像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蜂涌而出……
如放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哭过,笑过,有她,也有她,还有那埋藏在记忆深处那双琥珀眸,眼泪突然如断线的珍珠般,争先着翻涌落下……
嘴里突然尝到了一阵苦涩,安逸辰浑身一僵,急忙离开温暖的唇瓣,大手捧起他的脸,怜惜地用指腹抹去她的泪珠,举止间的疼惜不言而喻。
温暖缓缓阖上眸子,虽然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可盛满深情的琥珀眸,和她半夜梦醒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她又怎会忘记?
脑子还如同针扎般疼痛着,温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想,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不然,怎么会一见面就牵扯起她过往的记忆?
温暖低垂着头,隐忍地咬着唇瓣,甚至没有勇气直视安逸辰那满是宠溺的眼神,头部还隐隐疼痛着,且不管刚才闪过的影像是真是假,她只知道,此刻自己无颜面对安逸辰……
“怎么了?”安逸辰双手拖着温暖的下巴,言语之中满是心疼,温暖是多么坚强倔强的人,可她竟然流泪了……
从温暖的表现中,他就知道,这三个月,温暖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他不敢问,不是害怕答案,而是怕牵扯起温暖的伤心处。
他恨,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温暖,恨自己又弄丢了她!
“我失忆了……”温暖看着安逸辰,眸子亮的不可思议,咬着唇瓣轻声道,果不其然,安逸辰高大的身形猛然一僵。
“不过,刚才我脑子里闪过过很多熟悉的画面,你给我时间让我搞清楚一切好吗?”温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询问征求的语气和安逸辰说话,等她反应回来时,小手紧握住安逸辰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的大掌。
安逸辰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了,看着温暖坚定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心里如奔腾的海水般翻涌着,更是被心疼填的满满的,失忆……
多么恐怖的两个字!
可如今,她在他面前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这三个月,她也过的很辛苦吧……
没有人会愿意忍受空白的人生,哪怕是乐天派的温暖!
“那……我先走了……”温暖生疏地说道,虽然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可她没想起安逸辰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也不知道以前自己和他究竟什么关系,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讲。
与其尴尬地站着,但不如她先行离开。
安逸辰目光灼灼地看着温暖,却在她擦肩而过时,突然转身紧紧抱着她,那般用力,那般深刻,恨不得直接把她融入骨血之中,喉结滚动几番,百转千回中化为满是浓情的一声:“暖暖……”
温暖心“咯噔”一颤,他磁性且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一般,透过耳膜传到她的心底,那总是波澜不惊的心,此刻却砰砰砰加速跳动着,似要跳出胸口一般。
“还有什么事?”温暖抬头,灿烂地一笑,垂在一旁的手却早已是暗暗握起,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说话。
在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之前,她绝不会断然相信任何一个人。
即虽心境有了偌大的改变,也明了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绝对关系匪浅,可潜意识里,和冷绝日夜相处了三个多月,她不愿轻易地怀疑冷绝。
唇瓣翕动几番,千万句话如今都好像堵在喉间一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暖,千言万语化为短短四个字:“小心为上……”
一股暖流迅速从心里传遍四肢百骸,抬头看了眼安逸辰,轻轻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绝然地走出音像店。
刺眼的阳光倾泻而下,温暖下意识地拿手背遮住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她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回到家一定要找冷绝好好问问!
那个男人和冷绝……
蓦然的,温暖突然有些害怕那个答案。
……
……
宽敞的书房,没有多余的装饰,黑白分明,绝对是冷绝的风格。
“怎么样?怀孕对她失去的记忆有没有影响?”
节骨分明的大掌有规律地扣着桌面,眯着冰蓝色的眸子看着站在对面声称有事消失的女医生。
“影响不大,只要不让她触及让她记忆深刻的人和事就会没事,孩子分娩在极痛的情况下,她可能恢复记忆,但那是,我们可以对她进行第二次记忆摧毁……”
女医生信誓旦旦地说着,可她绝对没有想到,五年前那个流逝的孩子对温暖的影响实在太大,连冷绝都不知道,温暖几乎每晚都做恶梦,在神经本就极其脆弱的情况下,她又遇到了安逸辰……
“嗯,那多次使用这种药物,会不会对身体有副作用?”冷绝松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