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城的时候她就收到pink寄给她的那套别墅的钥匙,所以她根本不惧那条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短信。
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直接去到那个地址,突袭,女神不在家。
已是下午六点,三层楼格局的别墅空荡荡的,非常自然简洁的装修风格,大多处都采用木质装修,整理得非常干净,沿着旋转的楼梯,墙壁上挂着很多苏月伶的照片,越往上越成熟。
怀着窃喜的小心情参观完毕之后,锦瑟挑选了一间非常温馨并且有很多毛茸茸玩具的房间作为她的卧室。
女神真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么多玩具和满衣橱的漂亮衣服,从婴儿时期到现在,有一部分正合她穿,这份心意怎么能辜负。
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之后先发短信探口风,这种时候一定要使出撒娇必杀,全文如下:亲爱的妈妈:我已经在家了,千万不要怪pink自作主张把钥匙给我哦,我知道你巡演很辛苦,晚饭交给我来做,保证让你满意哟。
编辑完之后锦瑟都觉得肉麻得不行了,但效果绝对好。
可以想象女神收到短信又好气又好笑,然后忍着不知是火气还是开心的心情先打电话把帮凶pink骂一顿,大概过十分钟之后。
电话响起。
淡定的接起来,那端是不淡定的咆哮。
“我警告你不准动我冰箱里面的食材,你自己都不会做饭,烧了我的厨房怎么办还有谁准你来柏林的冷家的小子要结婚了你无处可去就来找我了啊当初叫你别跟他去约会,你现在知道错了啊你除了跟我耍狠还会什么啊啊啊我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在听”
那是多高昂的喊叫,背景有嘈杂的人声和乐团演奏前各类乐器调音的校准,锦瑟都替女神捏把汗,每年为那场音乐会慕名前往的人那么多,其中不乏zg人,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我有。”心虚的吐出两个温顺的字眼,继续耍无赖,“可是人家都来了嘛,你要我现在去哪里”
“少跟我来这套”态度和语气都看似相当坚决,“你不是有自己的思想了么怎么这会晓得来找我了别以为你喊我一声妈就算了,我告诉你”
“好啦,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认错态度良好相当,天晓得锦瑟特别想搭个顺风车,赶在日落前去到森林剧场,感受顶级乐团的演奏,这才是她的终极目的。
所以嗲声嗲气,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难得吼得那么凶女儿都没抬杠,苏月伶也不好继续施展下去了。
愣了几秒后清了清嗓,问道,“你吃饭没有”
锦瑟一听有希望,人都从木地板上站起来,“没有要不要我”
“别动我的厨房”女神又差点惊叫了,“出来,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零食,然后到剧场来找我。”
“我可以跟你一起听演奏会吗”非常期待的声音。
小心思早就被苏月伶察觉,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冷哼,反问,“你都来了,难道我还能刻薄你不成”
事实证明女神就是会刻薄人的。
锦瑟小朋友自以为摆平了老妈,高高兴兴的出门后找到家超市买了很多好吃的零食,去到剧场外,成功见到女神,接着耳朵就被拧成麻花,电话里被骂的话被添油加醋的再训一遍,仿佛苏月伶的心情才好些。
她像旧时被欺压的受气小丫鬟,跟随进入剧场前端的位置,那边早就铺好餐布,还有御寒的毯子和雨伞,天要黑尽,演奏会即将开始。
两母女和其他来这里的人一样,席地而坐,等待那场音乐盛典。
苏月伶把女儿教训完就没在理她了,尤其当她进入剧场,整个人连神色都有所不同。
自从悉尼分别之后,她们没再见面,在这几个月有通电话,大多都是互相叫板,锦瑟心里也清楚,那是担心她,所以才如此的不淡定。
那么现在骂也骂过,耳朵还被拧得发疼,怎么还不理她呢。
趁着越发沉的夜色,她悄悄探头去看女神专注于对面舞台的表情。
昏暗的光线中,那张脸似乎隐藏了某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忧伤,这与她带给她的头痛不同,怎么说呢。
“看我做什么”苏月伶忽然回头和女儿正视,许是心事想得太投入,脸上阴霾的表情来不及收,有些吓着锦瑟了。
锦瑟忙缩了缩,“没什么。”又小声嘀咕,“看一下都不可以。”
“没说不可以。”自己的女儿看自己,当妈的怎么可能会有反感情绪。
“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意义非常。”对锦瑟,苏月伶没什么好隐瞒,“曾经你爸答应要和我一起来,不过最后他食言了。”
锦瑟复杂的看她,突然听她提起亲生父亲不觉得怪异,大抵也是母女二人的相处方式向来直接的缘故。
孰料苏月伶又道:“男人对你说过的话,最好打一半的折扣,信了的才是个傻”
一语双关。
既总结了以前的自己,又教育了现在的女儿。
锦瑟表示很无奈,缩了缩脖子,换话题,假装关心道,“那你每年都来这里,不伤感吗”
“刚开始那几年会,有一次还难过得哭了。”可想台上交响乐如火如荼,台下2w多观众里有一个在伤心的大哭,不明所以的人没准还以为是听得太感动才热泪盈眶呢。
她看着锦瑟那张认真听故事的脸,而后自己在面容上漾起女神标准的高傲笑,“我凭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放弃听这里那么美的音乐”
现在能有那么拽的回应,证明痊愈得非常健康。
锦瑟对自己的老妈竖起大拇指,“你好强”
可是痊愈得再好的伤口,那也曾经流过血,痛过,所以才会有之前那样的表情,就算释然了,不恨了,也还是会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这样的感觉甚至会绵延一生。
代价,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
自然是强。
苏月伶对她冷嗤,“那时候没人告诉我这些道理,要靠自己花很多时间才知道。”
如果有人告诉她,兴许会有另一种结果也说不定呢。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听出画外音,盘腿坐好,锦瑟做好继续挨训的准备。
“已经不需要我说了。”刚才的打骂,那是做母亲的心情宣泄,苏月伶很清楚这几个月对于锦瑟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么不懂事,早在电话里对她咆哮的时候,就开始顶嘴了,这就是变化,成长总是需要疼痛的经历,这是个过程,谁也无法避免。
那么。
“终于知道我是为你好了”
锦瑟心甘情愿受教,“知道了,当时满大街记者地毯式搜索我的时候真害怕呢。”那种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不知所措,那个男人不在她身边,她每天都在担心害怕,怕失去她不能失去的,后来慢慢开始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