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
良久之后,强压住欲火,长长的叹息,“算了”
他忍。
今天第二次说算了,左晓露听懂这次的寒意,睁着眼贴着他胸口,表示感谢,傻得无药可救。
算了,某个食肉动物默默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五月末。
左晓露从扳着手指头数不习惯在s市的日子,到每天习惯于和那个男人的生活,甚至没心没肺的很少再去想以前。
养生馆的工作做得很顺利,期间段诚又来了两次,第一次和她吃了顿饭,整场始终表示要拯救她脱离苦海,还捶胸顿足怨自己太没本事,北堂家他查过了,确实斗不过。
左晓露很想解释不是那么回事,她也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呆的人呢。
第二次再出现时,正好那天下了场大雨,北堂墨打着伞一路送她来,她小手挽在他手臂里,头贴着他,他照顾着她,被雨水晕染的背景中,两个相依的人由远及近的走来,站在养生馆门口看到一切的段诚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想拯救的女孩子幸福得无与伦比,明显他就是多余的。
有时候往往看到的不是真相,时间越长,沉淀的那些复杂的东西也会简单化,偶然一时,忽然大彻大悟,不是你的,永远不属于你。
至于天然呆和自大狂的生活,也算顺风顺水。
北堂墨是家里的主厨,每天掌勺,做好吃的满足笨女人的馋嘴,到了晚上就到她一报还一报的时候,有人是越来越过分,以严师之名。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进入夏天,左晓露在不知不觉中迈入人生中的十八岁。
成人礼那天,北堂墨给她做了一个忘记放糖的生日蛋糕,还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为了减轻她的压力,他哄她说项链上那些闪闪亮亮的小石头那只是水晶。
左晓露很欢喜,每天都戴,只有洗澡的时候才取下来,小心的珍惜着。
只是,他们没有去领证,也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平和的维系着现状。
平平无奇的周五,大别墅那边忽然召唤二人回去吃饭。
刚开始北堂振担心儿子会欺负媳妇,也是小丫头住过去才一个多月的某天,无意中在车上看到两个人手牵手的走进超市,亲密无间。
最难得他脾气过分坚硬的儿子会对他初恋情人的女儿温柔的笑,一直到那时候,北堂振才放下些许心,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做错。
对左晓露的宠爱,犹如亲生女儿,这点连北堂墨都心知肚明,难得父子在相同的问题达成一致,左晓露被北堂家认可了。
去别墅之前两人就说好,要听老头子唠叨,未来的北堂家少奶奶自己去吧,对和老头子沟通,北堂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尽孝道的事就交给天然呆了,往客厅的沙发一坐,他宁可看电视。
左晓露是绝对的乖宝宝,礼貌上肯定要先去给长辈请安,北堂振在书房,还没走上去已经被阿星拦住。
显得有些刻意。
“少奶奶,少爷。”挡在左晓露跟前,阿星视线看向北堂墨,狗腿的请安,“今天这么早”
这就有趣了。
北堂墨冷飕飕的笑,和他玩笑,“下次晚点来。”
“不是不是,小的没这个意思。”摆着手,阿星也是拦人心切,才胡乱寻的话头。
偏偏就在今天,不该来的人在这时候来,该来的还出现得那么早,老爷吩咐过,谈话的时候不能让人上楼去打扰的。
“振伯伯有事吗”某些时候,左晓露的反映比别人都快。
她一问,原本没在意的北堂墨也注意到阿星遮掩的脸色,便问,“老头子在上面做什么”
“会客”有人答得精神抖擞。
“什么客”有人问得漫不经心。
阿星苦瓜脸捏得相当成功,“少爷,能别问么”
尽管想扮演好忠仆的角色,可夹在不和的老小之间,他永远只能成为华丽的炮灰。
北堂墨正想上去看个究竟,不久前在某个生日派对见到的那个叫做岚的神秘女人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刚来的二人,她嘴角溢出刚刚好的笑,“我时间一向把握得很好。”
摆明了就是想会会北堂家年轻的少主。
其实左晓露看得出来,北堂墨对母亲的事情相当在意,否则也不会答应岚要出去谈的要求,没准这段时间,他也找过她呢。
独自去书房向北堂振请安,去之前还从厨房王嫂那儿端过泡好的茶,无能为力的时候,把自己的角色好就可以了。
破天荒,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她听到谁的一声叹息,悠远深长。
“振伯伯。”唤了一声,她才走过去,把茶放在书桌上,站得端正。
对这位长辈,她没有北堂墨那么厌恶,至少在她面前,振伯伯对她可算亲和。
“你们来了那”看到左晓露端着茶进来,北堂振先往门口望了望,严肃的脸容有诧异的神色,很明显。
“墨和那位女士出去了。”她老实道。
“出去了吗”做了那么多天的功夫,还是没拦住,看来对方也很了解他啊。
他再看左晓露,女孩儿乖巧的站在他面前,等训话似的模样,真听话啊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有个女儿就好了,可在得知某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时,他最先还是期望能是个男孩儿,北堂家必须有个继承人。
“您心情不好吗”左晓露在长辈跟前真的特别讨巧,很容易就能让另一方挖心掏肺。
北堂振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女人也许是墨的母亲。”
这种时候,左晓露不说话,分寸在她心里是拿捏得极好的。
只听长辈酝酿了下,继续道,“不是的,她是他母亲的双胞姐妹。”
因为是双胞姐妹,所以才那么像,那么了解北堂家的人。
“那”抬起头,左晓露欲言又止,总觉得,她好像还没资格问吧,而且她始终记得北堂墨那天说的话,不想他心情不好就不要问。
“你想问什么”有人偏要给她这个机会。
她低下头,被那句话束缚,真的不想北堂墨心情不好。
看她露出那种为难的表情,北堂振也明了了几分,他的儿子,一向强势。
或许是见了故人,再听到一个令人伤心的消息,今天特别想说说过往的心里话。
“我一直想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当然要是和心爱的人一起生养的,晓露,我很喜欢你妈妈,不过我错过了。”
每个有能力的男人谁不曾在年轻的时候轻狂过所谓的痴心一片,并非绝对,若非遇到挚爱,风流史如何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