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我们——我们成功了！”

那处已经变成人间地狱，尸体堆积如山的天台上，宣朔等人全都是激动得泪流满面，十二天前，虽然慕少安用冰山困住了金小弟麦克，但那些被召集过来的远古人军团并没有因此散去，所以宣朔他们在短暂的修整后立刻迎来新的狂攻。

十二个日夜，犹如一千年那么漫长，他们拼死对抗，甚至无暇去收殓同伴的尸体，箭矢空了，弹药光了，炮弹打没了，长刀断折，盾牌碎裂，便是最坚硬的巨斧，也是被崩出了一道道豁口，到了最后，连负责释放治疗法术的法师也得抄着刀子轮流上前厮杀。

一个又一个人死去，绝望从未有这样笼罩他们，倘若不是有一座冰山在远处屹立，总是能够给他们一点希望和动力，便是宣朔都有可能崩溃了。

但是直到此刻，原本近五百人的队伍，活下来的只有134人。

堪称惨烈。

所以当看到十艘巨大的战舰从天边出现，当千余架战机从战舰上起飞呼啸而来，当数万名伞兵落下，当四周的敌人被连天炮火笼罩的时候，连宣朔这样的老家伙都哭得像个孩子。

太不容易了。

残局很快被收拾一空，在宣朔等人被抬上战舰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远处的那座冰山，十二个日夜过去，那冰山丝毫也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慕少安依旧生死未知。

而此刻在这冰山近前，却正有两个女人在驻足观察，一个是克莱儿，另外一个却是一身斗篷长袍，头上戴着兜帽，看不见面容，只有几丝金色的发梢露了出来。

“这人就是那个第一使徒麦克？”略有些沙哑却不失甜美柔和的声音响起。

“是的，系统大人。”克莱儿微微躬身回答。

“你确定？他没有在《白蛇传》世界留下什么暗仓？”

“是的，我确定，麦克之所以能篡改《白蛇传》世界的输入通道，完全是因为他窃取了当初的那份绝密文件，然后再借着第三战区分家的时机才可以做到，他并没有能力在此之前进入《白蛇传》世界，否则作为一个被重点监视的传说世界，他立刻就会被主系统发现，不过也是多亏了慕少安处置及时，倘若不是他带人堵在这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克莱儿沉声回道。

“你和林远的功劳也是很了不起的，我会记得，尤其这一次，你能未卜先知地发现危险的端倪，这很了不起，我会向主系统推荐，你为第十战区的分支系统，当然，成不成我不知道，这次你的竞争者可是足足有十六位之多，说起来主系统的这次幅度很大，也是第一次从杀毒猎人之中选拔分支系统，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

“多谢大人赏识，不过慕少安他也是功不可没，所以您看——能不能帮他恢复那颗眼泪宝石？”克莱儿在旁边小意地讨好道。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份核心记忆只有一份，破碎了的话，就再也无法修复，你觉得以他的个性，他会接受替代品吗？你不必替他操心了，忙你的去吧，想竞争第十战区的分支系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关于慕少安，我自有安排。”

“是，系统大人。”

克莱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施礼后退后几步离开，远远的，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幽幽叹息。

——

慕少安悠悠醒转，但并不是什么鸟语花香，晨光熹微之类把他唤醒的，而是咕咕叫的肚子，真是饿的前心贴后心，仿佛整个世界都能一口气吞下去。

“小狐狸，我的早饭呢？为什么不叫我。”

下意识地喊出来之后，慕少安才愣了一下，苦笑一声，从松软的大床上骨碌起来，眼前熟悉的房间景象表明第一，他还活着，第二，他回到了溪木镇。

心中莫名有些伤痛，沿着碎裂的纹理延伸，永无尽头。

捏着自己的脸颊，捏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后，慕少安就走出房间，沉睡巨人旅馆里安安静静的，少了咋咋呼呼的小狐狸还真是不习惯。

扫地的戴尔芬也走了，《上古卷轴》世界的主线剧情会在近期开启，所以她赶去占个位置，就是不知道那位龙裔老兄是准备以什么样的姿态登场？

林远和克莱儿应该拿到了他们想要的奖励了吧，他们这一次的冒险赌博不得不说是非常成功的。

当然作为老朋友，慕少安也衷心祝愿克莱儿能够美梦成真。

大厅里没有人，连厨子都没有，阳光从门缝里透过来，能够听到鸟的鸣叫，甚至能嗅到青草的味道。

转身去了酒馆的地下酒窖，搬上来一桶蜂蜜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之后，慕少安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忙起来，很快就端出一大锅手擀面，再加上满满一海碗炸酱，以及一捆大葱。

慕大爷可不是那种借酒浇愁，扭捏造作的废物。

“吃！”

甩开腮帮子，唏哩呼噜，吃得酣畅淋漓，等到所有东西都下肚之后，他才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