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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叫不算什么大事。”史昂皱一下眉,责怪道。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它裂了?”
“不是,当时博物馆里有几个专家在盯着。”
“什么时候开裂的?”
“晚上九点多。”
“你摔的?”
“放屁,它自己裂的。”史昂说。
“所以说不是什么大事嘛。”撒加悠闲地回答道,“让他们拿什么来换吧,还他们一个完整的西汉美人杯。”
“你要价也太黑了点。”史昂说,“一个杯子要一条人命。”
“行情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一条人命还算是优惠价呢。”撒加摊开手说。
“我考虑一下。”史昂说,“能修的话我们自己解决。”
“好。”撒加微笑着回答道,“如果不能解决的话,告诉他们来找我,八折优惠。”
“算了吧,别人不知道你,也就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八折优惠是将平均价格先翻了一番再打折的。”
……
艾俄罗斯给警署打了个电话,请了假,悄悄地赶到了家庭暴力受害者援助中心。不过即便不请假,希腊警署的工作效率也比请假时候高不到哪里去。
他必须试探一下,试探凝香所说的那个人是否真的是沙伊达口中的‘伪娘’。
今天天气不错,冬日早晨九点的阳光明亮而温暖。曾经下过小雪的地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是还有点『潮』湿。站在高处可以看到远方圣域最高的火钟镶嵌在澄澈的天幕之下。早起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咖啡厅里闲聊,吃早饭。老人们牵着狗在街上慢悠悠地踱步。
不过艾俄罗斯却无暇欣赏街景。他穿过被阳光照耀的枫树林,走到中心前台接待处。现在接待处还没有人,接待员去吃早饭了。
艾俄罗斯也不嘟囔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之类的老话,心急地掀开登记表:二楼住着的一个女人找到了新工作,已经搬离这里了。三楼的一个是老顾客——被丈夫暴打六次还不离婚,看来下一次就应该被强制执行离婚了。一楼……
“姓名:李零。国籍:无。亲属:无。住址:一楼102号房。”艾俄罗斯嘀咕着登记表上的档案,将本子放下去。这时候接待员——又矮又胖,声沙,红鼻,头发『乱』糟糟的波尔太太端着一大盘咖啡和土豆馅饼走了回来,抱怨道:
“有人不吃饭,还唯恐我不走呢。”
“谁呀?”艾俄罗斯问。
“一楼的那个中国女人。”波尔太太说,“我从上班开始就劝她吃饭,她也真是奇怪,很少吃喝。”
“也许她不爱吃这里的饭。”
“也对,她是个成年人,又在打零工,附近就有咖啡厅,不至于一个人吃不了饭。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个美男子呢。”
波尔太太絮絮叨叨地为自己开脱,艾俄罗斯点点头:“她怎么不吃饭呀?”
“这我就不清楚了,现在她正在房间里睡觉呐。”
“带我去见她,好吗?”
波尔太太就去敲门。这次,零姬也没开门,但艾俄罗斯却听见了她在说话:是女声,只是比一般的女声略微平静一些,也疲惫一些:
“我不想见任何男人,请他离开吧。”
“他是警察局的!”波尔太太隔着门喊道,“他来询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
“对不起,我不想见到任何男人。”零姬固执地回答道,“任何。”
嘿。
这下可真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