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风记

这天早晨艾俄罗斯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还不如像格里高尔萨姆沙一样变成一只没翅膀的大臭虫来得好些。没别的原因，他在没有醒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凝香和沙伊达又在吵架。他正要起来的时候，睡在他身边的撒加一把将他拉回了被窝，小声说：“听清楚再去劝架，如果他们打起来了，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艾俄罗斯翻了个白眼：“他们也算老夫老妻了，还这样吵吵闹闹的。”

“有道是七年之痒嘛。”撒加说。

“我和你怎么就没呢？”

“你当然不一样啊，你是姨太太嘛。”

“就算是姨太太，我也是在你上面的。”

艾俄罗斯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支起耳朵听，原来是因为沙伊达藏在被子里的《彩虹六号》让凝香看见了，凝香见是英文小说而不是中文小说就要撕掉，沙伊达不让，两个年轻的新一代黄金圣斗士就在屋里吵了起来。但他们没想到隔墙有耳，两个前辈在厚颜无耻地听。

听了一会儿，凝香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你这人羊串种！一辈子活该在锅台边转的乡巴老太太！”

之后他们听见沙伊达用日语和梵语混合成的可怕语言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中国病人！斜眼王八蛋！”

“你敢这么说？”

“你们除了『性』别歧视捂盖的好，别的什么都搞不好，活该被歧视。”

“庐山——”

“积尸气——”

两人的咒语戛然而止，之后艾俄罗斯就感觉到了异次元的动静——但不是撒加的，也不是加隆或亚里士的，而是撒加的徒弟文卿制造的动静。来自异次元的波音平息之后，撒加毫无愧疚之意地一笑：“行了，我去烤面包。”

艾俄罗斯起来的时候发现文卿将一桶水提进厨房，水里浸泡着传统硬纸封的黄油，十三号店的面包香，就香在这黄油上。从魔界运来的黄油什么都不掺杂，只是冷冻保鲜，和外面卖的掺杂了植物脂肪的合成黄油一点也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是有道理的。而且做面包用的黄油不能随便一放了事，要在冷水里浸一夜，黄油的风味会变得更上一层。艾俄罗斯却没关心这个问题，帮忙调糖浆的时候，问：“你把他们弄异次元去了么？文卿。”

后者看看他，承认了。

艾俄罗斯又问：“怎么？没听到你念咒语？”

“咒语装在我眼睛里了。”文卿回答道。

“是个好办法，不过会不会吓到人？”艾俄罗斯质疑道。

“应该不会。”文卿眼里红光一闪，回答道。

“嗯，还是原来的黑眼睛不会吓到人。”艾俄罗斯说。

撒加将硬纸包的黄油打开，切下一块，化开后加一点盐和进面团里，说：“也该管管他们了。”

“撒加，你又没管过。”

“我徒儿管。”撒加得意地说：“怎么说也是圣域里的军务尚宫，若不是因为在魔界领薪水，早就是教皇了。”

艾俄罗斯听了觉得这人的脸皮真是厚的可以，就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有头牛在天上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