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脸面都放地上踩了还笑得出来!”于缨瞧着看似无所谓的媳妇,怎么也得支上几招。
“娧儿这条命是他在湖里捞回来的,没有他命都没了。”颜娧挽着婆母轻靠在她肩上,由衷说道:“命都没了,又怎么能到西尧与母亲见面?”
“唔......”于缨被她这番软糯由衷的自白给呐了呐。
儿子已经下了一番功夫了呢!
“救命之恩有很多方式可以报答的,你可认清了?”
于缨并非不喜欢这儿媳妇而是怕她被恩情盲目而道:“西尧不若北雍对女子有许多束缚,既要嫁进西尧,你便是自由身!”
颜娧觉着这思维前卫的婆母有趣极了,勾起了抹静好的浅笑回问道:“母亲觉着娧儿需要以身相许偿还恩情?”
在北雍男装出行,皇宫内外游走,何时被局限过了?
裴家给了她极大方便,更别说黎家与雍德帝、黎太后给她的特权,在北雍她说横着走,谁敢指使她直着走?
“真的没有半点委屈?”于缨察觉她不同常人的睿智。
是个知趣,懂得生活的女子。
光看她设计的宅子便知,融合自然也兼顾宅子可用性与巍峨美观,若非知晓她从未涉足西尧,都觉着这宅子是她看着规划出来的。
“母亲!”车前男人抗议低沉的嗓音,传入了车内。
母亲真当车外的儿子聋了?明摆教唆他的女人?
想做甚?换媳妇啊?有这样的母亲?
于缨拿起绣鞋往车前方向一丢,声响大得车前的人一惊,在车内骂咧地道:“我就与我媳妇聊聊天,你关上耳朵。”
颜娧又忍不住的绽出笑颜,还不至于问耳朵怎么关,动手将婆母绣鞋拾回为她穿上,悠悠说道:
“这趟,娧儿只是单纯视察铺子,有他陪着,很好。”
于缨听着这样浅白的话语,心里恰似炙夏午后一阵适时凉风吹拂般清新慰人,唇边勾勒着意味深长的浅笑。
她相信,车前那个狐狸儿子也正舒眉浅笑着!
这小媳妇多等几年,等得值得!
颜娧整顺了衣裳坐回于缨身旁,云淡风轻地道:“原先,我打算先去趟东越,顺了他的意,才能提前来解母亲梅绮城的燃眉之急,难道母亲不开心?”
原先她想着,明年再教导张管事处理这些病梅树,既然提前来了,顺着天意走向来是她的道理。
何况面前还有个比她更心急的于缨。
“你也是个厉害的,三两句话便把我的心也给收了。”
于缨从来不吝于夸赞,而颜娧却叫她思虑着,怎么以最值得的话语来回应她的真切。
“母亲不也是三两句话,便把我的心都给掏出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于缨正想再开口,便传来车前男人说道:“到了。”
颜娧按了按婆母皓腕,自信说道:“母亲且等着,娧儿准备最好的包间与最好的酒菜来招待母亲。”
“好!我等着。”于缨小心牵着颜娧下了马车,瞅着她进入君子笑与掌柜说话,才回头瞟了儿子不平道::“居然让你捡了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