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嘴角莫名的抽了抽,原来是她小看了师父,可惜没能完整授业,思及此又忍不住的掐住回春许久不放手。
见回春不敢有任何抗议默默承受,觉着无趣而恣意随性地将青虫抛去一旁,回春自是心神领会地默默躲去角落,不敢再继续叨扰俩人,哀戚地缓慢蠕动到书房前厅。
深知这辈子方琛恩情怎么也还不清了,本想着好好照料余下的徒子徒孙,未曾想东越此行仍被几个师兄一路照料呐!
方才查阅其余郡县地志,师兄们游历各处所作的批注,亦是详实得令人咋舌,难道早有预感她定会往东越来?
外头有不少暗卫守着书房,书籍翻阅时纸张又潮气沾手,虽说近来多雨未歇,按着书房看管原则应不至于黏手,而更加确信这些东西定是临时送来。
否则这些东西专为她准备的东西怎会出现在此处?
榻上沉睡不醒的男人还真为她操碎了一颗纯情少男心思啊!
现下没了师父,又该如何解去他身上谜样药引?
略带薄茧的大掌抚上憔悴面容,心思不由得沉了沉。
没有恢复内息也无法为他疗伤,等着醒来的期间,怎么能空耗着时间?
心里有了决断后,喊了外头候着的楚风。
“莫叔可回来了?”
“回来了,在正堂候着。”楚风隔着门扉应答。
颜娧轻轻落下一吻在透着淡青的粉唇上,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清,在耳畔细语说道:“好好歇着,等我。”
虽然此举违背在马车上应承他的条件,相信他也不舍得怪罪于她吧?
她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明知现下无力相助,定不会将时间耗费于此,若是他真醒了过来,应该也不会怪罪于她......
离去前踟蹰于床畔,她又问扪心自问了一回。
应该,是吧?
说是说,想是想,仍是开启了书房门扉,淡定地命道:“看好你家主子,有消息尽快知会。”
没等楚风应答,颜娧快速往前厅走去,等在前厅的莫绍,一见主子来赶忙上前,在耳畔轻声回禀道:“照爷的交待全送回晓夷山了,谛听生气得咬了在下好几口呢!”
“辛苦莫叔了。”
“不辛苦。”莫绍听得主子心疼,将嘶声连连全收进肚子里,见颜娧唇际扬起熟捻笑靥,明白那是有求于人之意,也不禁跟着笑了笑,正直说道,“爷要是有什么要交待的,尽管说,这点小伤不算事儿。”
递上带着轻浅药香的寿眉,立秋不经意念叨了两句:“再晚些,再好的茶盏也都凉透了。”
没有立即接过色泽明丽的茶汤,颜娧落坐太师椅上,掌心轻托着下颌,兴味眼眸凝着立秋问道:“若是想办法叫茶盏保温效果再好些呢?”
这是有事儿做的提示啊!
闻言莫绍刀眉挑了挑,勾着兴致勃勃的笑容,上前问道:“爷真有事交待?”
“莫叔就是个心眼实的。”颜娧掬起茶盏晃了晃,明快轻啜了口,在心中赞叹,南方真是个产茶的处所。
恪守于贫苦县城的短命县令,能有什么上品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