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峥停下脚步,回头凝望第一个敢在靖王府邸留下他的人。
那爽朗少年的英挺眉目与那冷然的说话声完全不符,怎么能用温暖的面容说着冷淡的话语?
局促来到颜娧面前,厉峥恭谨问礼:“大人。”
既然选择与眼线换了身份入府,自然得卑躬屈膝的问礼,这点亏他还能吃。
“偷听,坏人。”舒若手脚并用地表演指认着。
“偷听?我的小爷!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厉峥哭天抢地的告饶。
一脸鼻青脸肿的男人告饶了半晌,也没真求饶的模样,颜娧瞟了眼身着短褐也掩不去气势的男人,慵懒说道:“行了!别装了,敢问尊驾何事?”
见来人软硬不吃,厉峥挑了挑剑眉,勾了抹不着边际的浅笑,遂地动手想抓住告状中的舒若换得退路。
见来人提气准备动手,颜娧也旋即提气将舒若抛往半空,娃儿欢喜腾空飞得又高又远厉峥措手不及落了空。
立秋见势轻移错身,腾空将在半空中欢笑的娃儿接下,退往书房如意踏垛。
见舒若安全,颜娧未免泄漏了自身武艺,以生疏许久的裴家掌法应对来袭的掌劲,以肘卸去迎面而来的掌风。
几番来回间,察觉来人似乎也不想泄漏身份,皆是生硬得不得了的过招接招,迫使她一个抬腿并上肘击袭往来人。
没料到会突然手脚并用的厉峥,深怕受伤而瞬时驭气成甲挡下攻击。
被硬气功给震退了数步之远,颜娧敛收内息,拍了拍身上灰尘,冷冷笑道:
“想来靖王爷这王府套不出半点消息,世子们完全不放心,世子爷究竟想知道什么事儿不妨直说,三天两头想拿着小娃儿做退路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若儿可不是生来给两位爷当退路的。”
也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什么,这俩个王世子次次都想拿着若儿当筹码,若儿运气也忒不好些,看样子还是早早帮他骨醉了好!
这招黑的运气真不比她差,上回若非舒赫适时赶到,指不定命都没了。
本想一走了之,听得这番见地,厉峥不自主地回头细细端详着发话之人。
实在太不相符了!
人的骨相声纹都有一定的规律,直爽怎么也搭不上冷情啊!
方才一番缠斗,几招生疏不已的掌法套路,甭想也能知道此人不愿因武功路数而泄漏身份,直叫他有种想撕下来人面皮的冲动。
“世子究竟想知道些什么?”颜娧真想不透这俩人了。
难道他们愈发真实的表露,想要晓夷大泽百姓安居乐业,反叫两王更不安心?非得两个儿子轮流探听消息不可?
厉煊刚闹腾完不久,想来是厉峥了!
难道发现了什么?不由得庆幸没有带着承昀脸面。
如若东越王族不会硬气功,那可就难以解释了。
思及此,颜娧抿了抿唇瓣,睨了迟迟不语的男人。
“你究竟何人?”
“方才不是喊了大人?”。
厉峥瞧着那风清云淡又不着边际的笑,不知为何总有想捏碎的冲动,完全不解为何会燃起这等劣根性。
明明那爽朗豪气的眉目令人如此舒心,偏偏搭上那清冷得令人愤怒的嗓音,叫他心里难过得想撕碎那不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