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颜娧洞察了她的身份,指不定现下仍寻不着人。
“我不走了行吧?”抹去眼角那抹剔透珠光,相芙深吸了口气,气急地哽咽道,“东越境内冶铁技术仅次相家的雨田城都不再冶铁了,我还能上哪去?”
离岛不就是为了寻求解套?如今解套之法也没了还能眷恋什么?
还不如回到岛上的继续钻研烧熔重石之法。
船行缓缓靠近码头,两口子没理会身后俩兄妹较劲径自上了岸,有机会踏上这个与世隔绝的岛屿到处逛逛,谁还理会别人家里的家族恩怨?
“这两个没良心的。”
承昀自然听到了身后的抱怨,随手扬起手上不知何时被他解离的白玉令牌。
讶然无言的看着当空飞扬令牌,想阻止也不知从何阻止……
东西是他交出去的啊!
这两口子是打算拿着他的令牌在岛上作威作福了?
看着俩人并肩离去,没有趁机拿回来真是失策了……
缓缓路经码头上熙攘鼎沸的人群,沁着徐徐海风特有的黏腻感,颜娧没能适应地回望身旁男人,纳闷问道:“这是打算上哪?”
“找个地方好好歇下。”承昀泰然自若地拥着她所有迎面而来的人群,无视人前人后的异样眼光。
“你熟?”颜娧心里颇为怀疑这男人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他铁了心不说谁也料不到。
“在船上观望了一会,应该相去不远,再不济也还有我这张嘴能问。”承昀探出大掌打算领着她踏上离开码头的石阶,唇际仍扬着那抹令人费解的弧度。
出了趟远门这男人竟然学会了摆谱?
瞟了眼故作神秘的男人,颜娧没好气地紧握住面前伸来的大掌,多施几分气力,毕竟身后还站着数不清的人等着她离开阶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当个人。
虽吃疼也没缩回手,反手紧握葇荑,他睇着伤心神色,凄婉道:“疼啊!”
“不疼抓你作甚?谁让你作妖?”撇头不看男人装模作样,她撩起衣摆踏上阶梯,将道路还给身后敢怒不敢言的码头工人们。
“总得找个风和日丽或是气氛怡人的地儿,再来说事啊!”急急跟上脚步,承昀眉眼里尽是无辜地讨饶。
这话可就全然说明了,他的确故意不在相家人面前提及,叫她心里又是一阵嘟囔,难道他们走在平行时空?
走在一样的地儿,看到相同的事物,他见着的就是与众不同?
握了握仍带着硬气的葇荑,承昀看似央求又带着些许强硬的口吻询问道:“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安心歇下的地儿,不用担心是否有人窥探窃听,难道你不想好好睡上一觉?”
直接上了相家还能歇息?
下了船一个日夜都未能阖眼,几个人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