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笑了,娧儿是个懂分寸的。”承昀如星子般晶灿的眼眸闪烁着笑意。
舒赫半眯了眼,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的撇了撇嘴问道:“你确定那丫头有把分寸带出门?”
真懂分寸怎会偷偷溜出归武山?顺路收了清家,纳了关纬大军,外加闯入南楚皇室解了人家几百年来相互依存的虫蛊关系。
没来到东越都能预先规划指示一番,更别说来到此地后多方插手各处要务,晓夷大泽几个郡县哪个没她的足迹?
这叫懂分寸?
晁焕也没忍住心中睥睨,未发一语地瞥了眼承昀,眼底鄙视比什么清晰。
这师妹婿对分寸的要求会不会太低了些?
承昀眼底的笑意不减,恍若未闻的起身说道:“消息往来本就费时,以厉耿身份想巧无声息的回东越并非难事,指不定已在晓夷大泽境内。”
根本没打算回答舒赫问题的意思,看得三人眼角抽了抽。
事关自家媳妇不高兴,不乐意谈的意思?
立秋不悦的凝起秀眉说道:“是的,根据沿途的探子回报,厉耿不日将抵达晓夷大泽范围。”
裴家人也一头雾水,没看懂为何厉耿要借机逃走?
家主都已安排好一切,打算叫他风风光光返回封地继续当他的王爷,佯装摔落山坡逃走到底哪是哪招?
晁焕微微一愣,听出了问题所在而问道:“裴家就这么看着他回来?”
“家主说了,感谢他为裴家省了事儿,确保他安然回家即可。”立秋姣好唇线勾了抹兴味的浅笑。
本来厉耿的行径就不太入家主的眼,尤其那轩雅隽秀底下藏着的敏感多疑,若非也是捧着银子住进书舍,家主早替姑娘将人给请离归武山了。
反倒是入书舍来被叨念至今,始终没被看好的三个小麻烦,竟出乎意料的叫老太傅满意,居然真考上了北雍科举,虽位列三甲百名开外,也算取得光明正大的混迹北雍的资格。
对于厉行而言,按照父王遗命好好活命方为是重中之重,回不回东越淌这个泥淖,于他根本不上心。
打从黎祈病愈雍德帝也逐步放手教导黎祈接手朝政,如今有了厉行与伯逍协助,不光朝堂混得风声水起,明里有黎承的保护,暗里也有裴家暗卫照应,过得好不快活!
“这话说得,应该吃了不少苦头。”舒赫也没忘记师父墓前初见那眼神闪烁的模样,虽然仅有那么一瞬也足以叫他们几人介怀在心。
不说小师妹殚精竭虑为晓夷大泽复苏至此,难道也完全没将承昀的劳心劳力放在心上?这不是在说小师妹这几年护了条毒蛇?
所幸,他们心之所想全为了百姓,厉耿作为如何反倒不重要了。
“华服尽褪只为路费。”立秋听得暗卫回报也是莞尔一笑。
身无分文的厉耿当了身上仅有的华服,原本价值几百两因为污糟而仅仅换了几十两银子,为能夺回一方权势如此牺牲也算是狠人了。
“你当真要留在此处?”明知承昀并非无能之人,晁焕心里仍有放不下的忧心。
“师兄莫要担心。”承昀如朗月般深致高洁的眼眸,幽静沉着地宽慰道,“我也不舍得师兄们多年来的辛苦,与这一年多来的努力付诸东流,总要有人留下循序渐进地叫厉耿能逐步接手。”
这话说得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