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不怕,只怕几个大爷不收。”小狗子跪伏在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头,磕得几个大老爷们的心都疼了。
李头捂着被踹疼了的心坎,哀怨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带着孩子能看吗?被偷了吃食还得多养一个人,是这世上有这种道理吗?能不能不要这麽倒楣?”
“几位爷要我道歉还行,要我赔银子...真的生不出来,要是能帮大爷们做几天活,我还行的!”狗子窝在身后嗫嚅着。
男子为难的眸光求助着街坊,偏偏这时候竟没人敢出个声表达意见,深怕出了声就得把人给带回去似的,所有人眸光停留在一身锦缎的李泽身上。
“世子爷,您还缺小厮吗?”为首的李头儿搔搔头,可尴尬了。
李泽:……
这声称呼李泽心里有了颇为纳闷,李焕智究竟这些年在北雍城做了些什麽?为何城门戍卫到漕运行的伙计,人人都知道忠勇侯府?
李焕智的身份,在东越已到了无人不晓的境地?
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你知道我是谁?”
“世子爷,您在跟我开玩笑吗?忠勇侯府的世子爷,这些年每个月发粮布施,整个雍城谁不认识了?”李头儿拱手拜求,脸上尽是苦笑。
李泽敛手,另手取来腰间玉扇轻摇,思忖顷刻,唇际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不过是些略尽棉薄之力的小事,本世子不曾放在心上。”
“世子爷客气了,这可是关乎着百姓的生计呢!”里头儿又看着一身邋遢的孩子,请求道,“漕运行终归不太适合孩子溜搭,您可愿意收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被大善人的帽子一扣,要再拒绝也就矫情了,他和煦的眸光瞅着眼前的小乞儿,“小子,是不是别人家逃跑的家奴?”
“爹娘只不过病殁得早,我可是良家子。”小狗子眼里有不容磨灭的傲气,随后又可怜兮兮地问道,“爷愿意收留我吗?”
“行吧!那就跟着我回府吧!”从锦袋里掏出了一枚碎银递给李头儿,李泽深明大义般地说道,“既然已是侯府家仆,那理当由本世子再次赔不是。”
李头儿乐不可支地接过银两,以肘推了身旁几个伙计,一同道谢。
“谢谢!世子爷赏赐。”
“行吧!没什么事儿都散了吧!”李泽愉悦地挥退了众人。
率着众人离去的李头,走没几步路又回头小跑步而来,欣喜道:“世子爷,小的在蓝江漕运当个小工头,我们八百年前可是同宗,瞧着爷就是亲切,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人到漕运行喊声李头儿,小的定当抓紧了时间办。”
“有劳了。”李泽不置可否地拱手揖礼。
李头儿搔搔头,羞赧地离去。
“走吧!”李泽领着小童,随意寻了间茶肆歇脚,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找到机会混入侯府。
如若随意闯入侯府跟本人撞个正着,那就什麽都毁了!
现下的他还不如一只丧家之犬,瞧着眼前唯一的人手,不过是个不过十来岁的小乞儿,该如何盘算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