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费尽心思给留下了后嗣,甚至觉得天谴不会来?
眼下灭绝的会是哪个家?
鼻尖迎来饱含浓重尸臭的气息,舒赫沿着城墙缓缓往闽江走去,在走向天际透过云彩映下的光芒后,残破的青灰道袍竟有意识般地逐渐修补了道袍。
在踏上最后一个城垛时,已成为绣着各色蟠龙的青色法衣,就城楼上的人以为他无路可去,脚下的尘丝竟透着银光,如同绳索般搭起前往闽江的路。
城墙下的百姓乍见此景,各个惊呼赞叹,四处都开始呼喊着郝舒子救命,随之而来的叩拜祈求更是络绎不绝,目睹闽江惨状的兵士们更是不停哀求,祈求他能再次弘现道法拯救越城。
“难道他真是仙人?”黄尚书呐呐无言地看着走在半空中的身影,即便东越术法超绝,也不曾见过浮空术啊!
更何况东越多数的术法已经消失殆尽,留在皇族手里能够掌握的又屈指可数,在老皇帝之后根本没多少子孙能运用得当。
煊和帝不悦地睨了老者一眼,吓得来人赶紧噤声低头,再次看着那个背影久久不语,若非亲眼所见,也不愿意相信真有道法如此深妙之人,也是在此刻真正体会父王对郝舒子的依赖,心里甚至也期望他真能妥善处理此事。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消化不可思议时,舒赫已离闽江岸边不远,明黄的绢布在随着尘丝张扬在江面,原本无法动弹的水流尸,此时似乎感受到招唤般的缓缓浮沉,蜂拥而致的官兵与百姓都被吓得不敢出声。
浮在半空的舒赫拂尘一挥,尘丝似乎有生命般迅速拆解了绢布,将染血的丝线融入宽广江面上,倏地,沉在底下的尸首竟冲出了群尸,那身着将帅甲胄的身影,无意外应是这一万楚军的将领。
遭江中生物啃噬过的身躯早已不复完整,残留的血肉正悄悄抬起右手,宛若在世时指挥大军的模样,肃穆得令人胆颤心惊。
在此同时,浮尸们似乎受到指引般也随着蠢蠢欲动,平静的江面猛地掀起波涛巨浪,过于靠近江岸的人们被波洒了一身绯红而纷纷躲避。
舒赫口中喃喃不止,单手捏着各式指诀,随着拂尘牵引,随着异动的水流尸也有愈来愈多之势,站起半空的身躯,队列有序地往江岸移动,然后在岸边整齐划一的堆叠在一处,吓得人们频频后退深怕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在第一波动静平息后,舒赫切断了所有尘丝间的联系,几乎在同时黑压压的铠甲开始如浮萍般随波各处飘荡。
舒赫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敛息收了指决与拂尘,头也不回地踩着无形的绳梯,横越江面远离吵杂的人群。
不知何时来到江岸的小道驴,早在不远的山道等着他。
他可没想打算留下来继续收烂摊子!
早早把该做的事儿给完成,过上他云游各地的美好生活不是挺好的?
一次拉近百个尸首离江,他容易吗?
不趁机溜了,难道留下来继续捞尸?
给小师妹收拾善后那叫一个天经地义,帮煊和帝要掏心掏肺不成?
他又不是傻的!
嘴里不停哼唱着灭罪经来到小道驴身边,方才的华丽光灿不过昙花一现般的消逝,身上的蟠龙青袍也恢复成一贯残破的道袍。
“解决了,我们俩接下来要上哪儿去呢?”他轻抚小道驴再迅速爬上驴背,在牠耳边轻声问道,“你最近都饿瘦了,再上晓夷山饱餐几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