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会想办法成为太上皇!”勤昶慌忙的眸光里绽着不确定的恐惧,本以为已经掌握了自身的未来,难道只是浮光掠影?
“如果他死了,你会在第一时间殉葬。”德贵妃因心里已有了大略的猜想而不禁黯然失笑。
宫廷里能说得上话的主也不过那几位,黎后已贵为后宫之主,而且也是不愿管事的主,怎么可能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眼下宫里只剩下李淑妃与她,难道他竟与忠勇侯府有所勾结?
这个念想窜入脑海时,她涌上了一股久久无法自己的酸涩,失望地看着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数度想开口却忍不下差点溢出唇瓣的哽咽,双手紧握着床沿那绣着多子多孙的图样,想试着克制情绪却又涌上了难忍的自嘲。
“你与李淑妃的母家做了交易,事成之后你要将我置于何地?”
掌握着后宫,她有如当家主母的威仪,岳贵妃如何强势也不曾被欺压半分,魏国公府掌握近畿戍卫,城国公府何尝不是戍卫着北方给她倚仗。
如今来了忠勇侯府横插一脚,打算杀妻立妾不成?
“你自然还是我尊贵的皇太后。”勤昶想也没想答了上来。
“你是否透露了孩子的身世?”德贵妃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我想着的只是能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处,既然圣上无心成为帝王,我们要下来给孩子当又如何?”勤昶叙述着看似美好未来,缓缓走向前跪在踏几上,握着那双冰冷的葇荑细语道,“到时候我们所有人合合美美的住在一处,可好?”
“是你杀了岳贵妃。”原本只是猜想,现在德贵妃更加肯定了。
她早就有了怀疑,也明白他对岳贵妃的痴狂难忍,那种直叫她无法容忍的妒意,尤其她身故时榻上留下的气息,更是令她无地自容的难堪。
然而处理尸身时,看清她被折歪的颈项,心里有再多的不甘也都放下了,皇帝的女人死状如此诡异,苟延残喘几年的女人真的成为过去,又有哪个人胆敢为她的死因验上一验?
因此,亲手为她打点了所有身后事,给她一身俐落明净,再让久居宫外的大皇子来送上最后一程。
那时她突然懂得雍德帝的钟情专一多么难能可贵,原本她也可以有的,却因一时的意气之争,亲口答应将她的男人送往别人的床榻。
“她看到我的真容,难道不该杀?”既然被揭穿了,勤昶也不再遮掩了,不过是碰一个他曾经爱不释手的女子,有什么大不了?
“勤昶,你真的变了。”德贵妃挥开那双大掌,不停的摇头。
曾几何时,他竟也变得残忍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