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德贵妃没有母家支持,翻不了什么风浪。”
宫墙内的她根本不晓得侯府与京中世家有什么勾结,再看向眼前的噙着冷笑的女子,她的心已经犹如落入冰窖般的寒冷。
原来所有的谋划,从雍德帝登基前就开始了,只有她傻傻地以为是嫁入心爱之人的身旁,即便不是皇后,她甘之如饴地守在他的后宫。
谁承想一切竟是这般可笑的结果……
总以为李泽来寻她,能够改变这无奈的被动,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是李泽害怕被揭穿的笑话……
倔强的眼眸终于染上了无奈,被欺哄的泪水氤氲在眼眶里久久不肯落下,那是她最后的尊严与颜面,不愿承认她被家人欺哄了二十余年。
“李泽的事,你何时知道的?”李璐忍下满腔哽咽。
“我若说,他一离开织云岛就知道,你觉得如何?”颜娧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应她,只觉得她是可怜的家族牺牲品。
李璐凄凉地笑了,李泽以为能够夺得李焕智手中的权利,在雍城只手遮天,未曾想竟一直在他人的窥探下,甚至被他人利用,铲除了有异心的勤昶。
论败,李家当真得败得毫无悬念。
“李泽那副身子有什么问题,我也是清楚的,特意给他寻了个南国的医者给他送去呢!”颜娧又在小几上写下太医元和的名字,“相家担心粘家有异心,所以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日夜不停歇地赶来雍城相告,你说我能不感激涕零的把人送去李泽身边?”
栾怡那小性子是令人不省心,不过愿意把终身交与那容家小郎君,也算却了栾甫的一桩心事,如今待在织云岛不回南楚搅和也算是好事。
“你要我做什么?”李璐迷惘了,如若她什么都知道,为何还容许李泽在雍城为所欲为?
颜娧托着香腮,长指轻轻敲着小几笑道,“你孩儿的姓名终究在皇家玉牒之上,当好你的李淑妃,他的出路自然不会与前头两个孩子一样。”
颜娧在心里自嘲了一番,为人母终究令她犯了心软的毛病吗?
李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敢相信能有逃过一劫的大运。
颜娧双眸绽着晶灿的光彩,偏头问道:“忠勇侯府要的始终都是一个听话的皇帝,那是你要的吗?”
“皇帝受至于朝臣,还能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吗?尊重不该被恶用。”李璐拧眉否认,即便雍德帝从没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她也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傀儡。
“希望你记得今天告诉我的话。”颜娧利落地起身,捋顺了襦裙上的折痕,今夜她可不是来令人不悦的,“接下来的发展,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李家那儿不用操心,谁知道还有谁要出来蹦跶?静下心好好看着吧!”
眼睁睁看着那纤细的人影逐渐隐没在殿门后,李璐终于明白,原来李家在她眼里就是个饵!
他们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朝臣参与了此事,这些年朝堂里的熟面孔不知早被拔除了多少人,世家子弟真正从春闱里脱颖而出的又有几人?
是以,各个世家在朝堂里的声势逐渐势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