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单珩又是怎么回事?
李泽无法遏止不停涌来的恐惧,愕然问道:“先生在此处多久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下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怎能知晓此行还要走多久?”单珩捋着许久未整理的长髯,丝毫没有身处监牢的困顿。
李泽回想最后一次知道单珩的消息是在何时,似乎就在他返回李家不久后,然而眼前的单珩像已在此处呆了许久.... 那么这些日子与他洽谈神国之事的单珩又是谁?
他顿时慌了心神,那日苍蓝江上的对峙,裴家那凶丫头那么淡定的安排,非将他关押到此处的缘由,是为了让他来见单珩一面?
就算被梦回百般折磨,单珩也没有失去理智,如果能在这里被囚禁,直至失去理智而神志不清......得花多长时间?
他屏气凝神试图听清,这昏暗的监牢里关了多少人,更惊愕地发现,此处除了闸门前的两名戍卫,再也没有第五个人的喘息声..... 有限的烛火令他看清了单珩所在的石壁,上头有着密密麻麻且数不清的痕迹,似乎也是用来记下停留的时日,原来他们的失败早就注定了。
即便不愿意承认,他也无法否认失败的主因,如若所有的谋划都在那丫头的眼皮子底下,怎可能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从晓夷大泽到织云岛这一路来,他们早就一步步拿捏了单珩所有的计划,只有他还傻乎乎地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 “你怎么能在此处?”李泽挫败地扶着岩壁,满腔不愿地跪落在地,这些日子究竟为谁辛苦?为何而忙?
“身为神国使者,处处都是神国的神迹所在,为何不能在此处?”
单珩那高深莫测的笑声,再次沉重地给了李泽致命一击,即便被外祖母借机骗出织云岛,也不曾落下的男儿泪,如今正氤氲在迷惘的眼眸里。
事实竟那么残酷..... 再次回想那丫头眼里的冷然,竟是如同神佛般的悲悯,从上岛那一刻开始,她以同情的目光审视着发生在他周身的一切。
她就像玩弄着揣在怀中的蝈蝈般,依赖着被给予的温暖苟延残喘地活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掌控,更时不时逗弄一番,等他发出动人的叫声。
从不知道眼下的绝望,那种被狠狠践踏且无处求生的窘境环绕着他,竟比冰毒发作的痛苦还要难熬,踩着愤恨地脚步来到厚重的石门旁,李泽怒斥的咆哮充斥着整座监牢。
“我要见她。”
“神后岂是此等庸俗之人能见到的?”
理智本就被逼得荡然无存的李泽,又听得单珩的风凉话,更是气得几乎快呕出一口老血来,不得不抱着发疼的额际屈身窝在石门旁怒吼。
“闭嘴——”
面临绝望之时,竟与神志不清的人有着相同的思维,已不是落寞能形容他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