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纵容,自我怀疑的孩子又怎可能以天下为先?
似乎一切的错,都是由他开始,如若可以在承熙身上看见不一样的结果,那留下来又何妨?
……
冀洲城
春寒料峭,清风徐来,荒废颓败许有未曾修整的北跨院,两个男人闲逸地落坐在石桌前,黑白云子不停起落。
身着同知官服的章棱,退了堂审之后,正与久未露面的承昀弈棋,你来我往的厮杀数局,翻腾几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周旋得耐性全失的章棱,察觉最后一子落又是棋差半子,气得阖上了云子,执拗问道:“不玩了,一个早上全都差半子,你玩我啊?”
不怕棋艺好,就怕会盘算,怎么算都是只让人输半子,很光荣吗?
那是把人气得爹都不认得了!
“这么点脑子,还是赶紧的回去当你的暗卫统领好些。”承昀似笑非笑的薄唇上挂着一抹嘲讽。
“我把四国国玺之事透露给你那野心勃勃的师弟了,结果他把我暗卫变成明卫,还能怎么回去?”章棱愤愤不平地收着云子,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地不愿接受。
“谁让你把所有人调查得这么详细?”思及此,承昀忍俊不禁地睨了眼,“把他逼得心神紧绷谁都无法信任,不把你丢出来怎么活?”
章棱:……查太清楚也有错啊!
骂骂咧咧的声音由大渐小,当初让他跳出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不就是要搞得厉煊不知所措?怎么现在又说详细了?
“东越临海,那些当官的本就长期与海寇有所勾结,哪还有几个人手上是干净的?要不是黄老尚书死死勒紧裤腰带,从不为五斗米折腰,只怕他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章棱说起那老尚书当真只有一个服字,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宅子里的清贫,若非煊和帝执意赐下宅邸美婢,只怕屋脊上连片完整的瓦片都没有。
“那也没必要把你旗下所有的暗卫都查个遍。”承昀得知此事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错愕,每个人的老底都被掀了,不是奕王留下的,就是老靖王留下的,真正出自梁王手底下之人恐怕没有一半……
加上出身与人品全都打探得一清二楚,连人家几岁偷窥了隔壁姑娘沐浴也被挖出来,煊和帝如何将信任交与?
“欸——等等,这事儿真不是我!”章棱抬手制止男人接下来的叨念,澄清道,“那日交到御书房里的只有两面奏折,也不晓得哪个杀千刀的,把我收在家中密室里的密卷一股脑儿全送给你师弟了。”
承昀:……螳螂都要放过蝉了,黄雀来凑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