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仇离与叶红笺之间必然早已认识。
这一点徐寒很明白。
他虽然并不清楚,为何他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何叶红笺执意要带着楚仇离去往玲珑阁。
但无论怎样,叶家上了天策府的战场,那么叶红笺便没有加害于他的可能,至少短时间内她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这么做的。
至于,他究竟有何目的,徐寒并不关心,他只想着去到玲珑阁,修复自己体内的经脉,炼化自己的妖臂,这才是如今他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一行三人,便启程了。
只是这启程却不是主动为之,他们是被楚仇离口中那位隔壁老婶子拿着扫帚一路打出这兴盛镇的。
那只老母鸡是楚仇离费了好大的力气...偷来的...
兴盛镇坐落于玲珑阁的山门脚下,距离玲珑阁不过五十里的距离。
以三人的脚力不过一日不到的光景便可抵挡,这还是他们有意照顾徐寒尚未痊愈的身体的缘故。
徐寒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按照他之前的设想,童铁心等人应该并无大碍,那些森罗殿的刺客们既然打定主意要嫁祸给大夏朝,那么他们几人必然不会有性命之忧,此刻想来应当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到了玲珑阁。
只是性命虽然保下,但以森罗殿的做派,他们免不了会吃些苦头。
......
徐寒所料,自然不错。
但童铁心等人遭受的苦头可远远不止来源于那些森罗殿刺客们造成的皮肉之苦。
此刻他们一行六人衣衫褴褛,神情狼狈的跪在玲珑阁的重矩峰的一座阁楼内,低怂着脑袋,好似斗败了的公鸡。
“你说说你们,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办砸?”一位留着羊角胡干瘦老人,指着六人气急败坏的骂道。
这老者乃是玲珑阁执剑堂的堂主,唤作丁景程。辈分极高,为人又严厉刻薄,后辈弟子中无人不对其畏惧三分,此刻童铁心等人在他的呵斥下,端是没有一人敢发出半句反驳之言。
“叶红笺人呢?”丁景程已经骂了许久,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觉得有些干涩,索性便坐回了身后的太师椅上,端起手旁的茶杯一口饮下,然后再次看向众人,责问道。
童铁心等人你望我,我望你,却是没有任何一人敢作这出头鸟回答丁景程的问题。
“说话啊!”可这么大的篓子,岂是他们这般沉默便可以敷衍得了的?丁景程在那时一拍桌子,瞠目吼道,他手上的力道极大,上好的红木桌子在他那一拍之下,生生凹陷出一掌手印。
诸人在那时一个激灵,为首的童铁心微微犹豫,最后还是拱了拱手,说道:“禀师叔,那贼人来得突然,我等毫无防备,一阵乱战之后,虽然将贼人打退,但最后叶师妹和那位徐寒都已不见踪影,我等...”
“叶师妹?那是你能叫的吗?”丁景程闻言,眉头一皱,对于童铁心的称呼颇为不悦。
叶红笺是司空白的钦点弟子,但还未有做过那正儿八经的拜师过场,如今只算得玲珑阁的弟子。但成为司空白的亲传已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那时水涨船高的不仅是她的身份,还有辈分。
童铁心等人寻常这么叫一叫,倒也说得过去,可如今他们弄丢了叶红笺,这可是天大的篓子,丁景程自然是越看他们越不顺眼,故而逮到机会便是一阵训斥。
“是...是...”童铁心是有苦说不出,他心底本就对叶红笺有着些小心思,加之他的修为随时可能突破到通幽境,届时被收为亲传弟子,辈分也可与叶红笺平起平坐,自是没有改口的意思。但现在犯了大错,被丁景程抓住了痛脚,又哪来辩驳的勇气。“等我们回过神来,叶师叔她便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人掳走,还是侥幸逃脱,为了以防万一,我等只能先赶回山门,向诸位师尊禀报!”
“打退贼人?叶红笺不知所踪?”丁景程闻言发出一声冷哼,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神情狼狈的诸人,端是不信对方既然敢在这玲珑阁脚下动手,就凭童铁心等人便可击退那些贼人?更何况好死不死,偏偏叶红笺还失了踪影。
想到这里,丁景程便是一阵头大。
那可是司空白的徒儿,老头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弟子在玲珑阁的眼皮子底下丢了,到时候责罚下来,莫说眼前这些小辈,就是他自己恐怕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究竟怎么回事?”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道身着锦衣大袍的身影在那时从屋外鱼贯而入,其中一位身着紫色大袍中年男子,在那时出言问道。
那男子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白眉黑发,高鼻宽唇,眉宇之间自带一股威严之气。
见他到来,坐在太师椅上的丁景程一个激灵便站起了身子,赶忙朝着那男子行礼,“见过掌门师兄。”
这男子赫然便是玲珑阁如今的掌教——宁竹芒。
“嗯。”宁竹芒显然没有心思理会丁景程的礼节到位与否,他微微摆手,示意他告知事情的经过,而身后那一排排身着锦衣的身影也都在那时将目光投在了丁景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