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两天搬家了,家里暂时没有网,预计周二才会恢复。每天的更新不会少,只是时间会稍稍不稳定一些,望大家见谅。)
窃命之法?
在场诸人几乎都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们脸上在那时写满了疑惑。
“何为窃命之法?”徐寒转头问道。
“相传此法乃是自上古流传而下的法门,以通天手段将将死之人的灵魄强行禁锢在人的肉身之中,以此达到篡改天命,令死者继续行走于世间法门。”鹿先生闻言,沉眸言道。
“但灵魄虽然被拘留体内,但肉身却早已死亡,因此,受了此法之人,肉身会一天天坏死干枯,直到化为黄土,但灵魄却因被强行留下,无法去往死人之境,只能徘徊世间,直至油尽灯枯,魂飞魄散...”
“而且因为此法篡改天数,受法者每时每刻都将承受着万蚁噬心之苦,可谓生不如死,若不到万不得已...世上少有人愿意使用这样的法门...”
话说到这里,鹿先生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下来,显然,对于林守来说,眼前这座大黄城便是他的万不得已,身后那数以百万、千万甚至万万计的大周苍生,便是他的万不得已。
只是,在场诸人却从未想过,林守为了这份万不得已,付出的却是如此惨重的代价。
那时,诸人看向那神色惨白的老将军时眸中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惊骇、担忧、敬重皆尽有之。
饶是徐寒,心底也在那一刻翻涌不止。他在这时,终是懂了为何他会在林守的身上感受那股死气。
他绝非残忍无情之人,即使身处森罗殿,他也几乎没有滥杀过任何一人,但若是让他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做到这样的地步,徐寒是决计无法去做。
当然这却并不妨碍他尊敬、去敬仰、甚至去崇拜这样的人。
他看着生死不知的林守,心头的情绪翻涌,体内的血液却莫名的沸腾。
“那...有什么法子可以破解这法门吗?”林御国用了好一会时间方才消化完鹿先生这一番话,然后他便出言问道,眸中神色急切。
灵魂,对于他,或者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太为玄乎的概念。
魂飞魄散究竟意味着什么,亦没人说得真切,但可以知道的是,那是一件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而万蚁噬心之苦,诸人自然无法真切明白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楚,但可以明晓的是,那种痛苦,必然超出最严重的刀斧之伤百倍、千倍。
“此法太过辛密...老夫也说不真切...但老朽以为...”鹿先生说到这里,有些迟疑,“想要减少此法的危害,自然是受法者早些解除此法...”
“那爷爷的身体会好起来吗?”林御国又问道。
“......”鹿先生闻言,沉默良久,方才声音干涩的回道:“此法本就为窃命之法,受法者皆是早就该死去之人,解除了此法...自然是再无生机可言...”
林御国在那时身子一震,顿时面无血色,跌坐在地。
他自小便没了父亲,是林守将他一手带大,他之所学,无论为人还是行事大半都是林守所授,他习惯了一切都有林守在的日子,此刻听到了这样的噩耗,怎能掩住心头的悲切?
泪珠在那时终于包裹不住,从他的眼眶中滑落。
就在此时。
那位老将军忽的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眸。
“御国...”
他吐出一道干涩的声音,苍老的手伸出,似乎是想要抚摸自己的孙儿。
“爷爷!”林御国在那时回过了神来,他赶忙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转头看向林守,眸中的目光关切又焦急。
“放心...爷爷死不了...”老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话,在这些日子,林御国不止一次听林守说过,但唯独这一次,他方才真切的领悟道,这简简单单七个字眼的分量。
他方才止住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自他眼眶中涌出。
他哭得厉害。
就像眼睛有意与他作对一般,他越是极力的想要止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那泪珠便流淌得更加汹涌。
于是,这位年过三十的太守,便在诸人面前,放肆的哭得好似一个孩童。
林守的手终于在那时伸到林御国的眼前,他少见的并没有去呵斥自己的孙儿,而是用手温柔又缓慢的抹去林御国眼角的泪痕。
“傻孩子,哭什么?”然后,他和蔼的说道。
这时的他,再也不是那叱咤风云,令大夏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守将。
他只是,一个老人。
一个安慰着自己孩子的老人。
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并没有让林御国感觉好受一些,林御国的心底愈发的悲切,甚至有些自责。
他很明白,能让林守做出这样的决定除了大黄城外那气焰如虎的数十万大军,更因为他自己。他终究无法挑起大黄城的大梁,不然,自家爷爷又何须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