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楚仇离闻言咧嘴一笑,走到了那黑衣儒生的跟前,伸出手言道:“请吧。”
那儒生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也只能是在狠狠的盯了徐寒一眼后,拂袖离去。
......
待到儒生被楚仇离带着离开大殿,诺大府门之中便只余徐寒与叶红笺二人。
“鹿先生与侯统领何时才能回来?”在一段不长的静默之后,徐寒出声问道。
身旁一袭红衣的少女看了徐寒一眼,回应道:“大黄城距离长安虽然不愿,但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花去半月的光景,况且...”
说道这里的少女顿了顿,又才言道:“况且即使他们能够赶回来,你觉得会是长夜司的对手吗?”
“嗯?”徐寒听出了少女语气中那抹无奈,他转过了脑袋看向女孩。
叶红笺顿时叹了一口气,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几分:“祝龙起其实已经死了对不对?”
徐寒眸中的诧异一闪而逝,他问道:“你怎知道?”
叶红笺白了他一眼,幽幽言道:“今日一早蒙梁便带着方子鱼上了路,行色匆忙,岂会无事,况且羁押祝龙起威胁祝贤这样的招数...无异于饮鸩止渴,你就是再蠢,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连你都瞒不住,想来我们的祝大首座很快便会回过味来。”徐寒轻叹一声,眸中充斥着担忧之色。
“你太过冲动了些。”叶红笺不无责怪的言道。
“你应该很清楚,方子鱼对外是陈国未来的皇后,祝龙起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她如何...”
叶红笺轻声言道,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徐寒打断。
“世事无绝对,我不敢冒险。”
“小寒,天策府本就风雨飘摇,之前刘箫兄妹的事情也就罢了,子鱼之事本就无碍,你亦是如此,天策府经不起你如此折腾...”叶红笺显然对于此事颇有些耿耿于怀,在那时再次言道。
“无碍?你可知若不是我与蒙梁及时赶到,子鱼险些便被那混账毁了清白?”徐寒亦转身言道,声音不觉间大了几分。
这话出口,叶红笺顿时一愣,一时间不知但如何回应徐寒此言。
“若是你身处此境,难道你也不希望我来救你吗?”徐寒却沉声问道。
叶红笺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沉默良久,终是言道:“若这样的代价是将天策府置于险境,我...”
“并不希望...”
徐寒如何也未有想到叶红笺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当下便是一愣,脸色微变的退回到了身后的木椅旁。
叶红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决绝了一些,她压低了声线,又言道:“小寒,你是天策府的府主,你手上握着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死,你要想得明白,要权衡得失...”
于森罗殿做过数年杀手的徐寒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听闻此言,脸色却依然难看。
“很多时候个人的生死,与大周的黎民百姓比起来,不值一提,你要懂得割舍,也懂得...”叶红笺暗以为自己的劝解有了作用,便继续说道。
“红笺...”但这一次她的话并未说完便被徐寒生生的打断。
“嗯?”叶红笺一愣,看向那脸上神色深沉的少年。
“你似乎搞错了些什么?”少年忽的笑了起来。
“什么?”
“我接手天策府为的可不是什么苍生大义,亦不是什么黎民百姓,我为的只是我自己。”
“我要活着...”
“那你若是当真如此惜命,你更不该如此莽撞,你以为到了今日你与天策府还脱得开干系吗?”叶红笺心底也升起了怒意,她不无质问味道的问道。
少年脸上的笑意在那时更甚了几分。
他嘴唇张开再次言道:“徐某自然惜命。”
“但有的人惜命只是为了惜命,而徐某人惜命...”
“为的却是需要搏命的时候,有一条命可以去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