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府中,徐寒眉头紧皱的看着那躺在床榻上的身影。
“难不成你们就丝毫没有察觉到些什么吗?”他看了好一会光景,方才转头问向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
此人生得人高马大,足足有八尺开外,身着四线金袍,唤作玉不尘。据说乃是数十年前凭着己力一路杀入执剑人大比,坐上铜执之人,因为无门无派,加上这些年做事勤勤恳恳,深得萧蚺信任,也算得如今执剑阁的金执之中少有的能说是“自己人”的人物。
此次前往齐州、隆州等地调查那些离奇死去的各个大衍境强者之事,萧蚺便带上了这玉不尘,这一是有提拔重用之意,二嘛也着实是因为如今的执剑阁并没有多少人值得真正相信。
只是恐怕萧大阁主自己也不曾料到,这趟外出之行,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
据领着诸多执剑人将浑身是血的萧蚺抬回来的玉不尘所言,萧蚺是在走着走着,忽然便倒地不起,浑身流血。
“没有!”听闻徐寒此问的玉不尘果决的摇了摇头,言道:“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阁主便倒地不起,在场诸人于此之前都未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这样的说辞,徐寒已经在来的路上听南宫靖也好,听这玉不尘也好都说过数次,但他依然对此抱有极大的疑虑。
萧蚺可不是那罗顾命,萧大阁主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嗜财如命,但其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地仙境强者,且不说这世上能伤到他的人能有几何?就是有又有谁能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打成重伤?徐寒想来,就是那位度过第三次天劫的谢闵御也无法做到...
徐寒隐隐觉得此事与萧蚺极力想要调查清楚的事情之间存在着某些联系,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笼罩着整个大夏江湖,徐寒说不真切那究竟是什么,但却能很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
时值正午,在从皇宫请来的御医口中得知萧蚺并无性命之忧后,从得知罗顾命之死后到此刻都未有来得及合眼的诸人终是暂且心安了一些,纷自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好好休息吧,今日辛苦了,有什么事咱们休息之后再说。”回到晏府之中,徐寒笑呵呵的看了诸人一眼,神情轻松的言道。
晏斩楚仇离等人倒是不觉有他,纷纷点头应是,随即便转身回到了各自的住处,可叶红笺却似乎感受到了徐寒的那故作轻松的异样,她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一道稚嫩的声音便忽的响起。
“唉!你就是叶红笺吧?那个背刀的小屁孩跟我说你很厉害,你教我功夫吧。”
听闻此言不由一愣的叶红笺侧头看去,却见那位名为十九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她的身旁,此刻正仰着脑袋,一脸期许的看着她。
对于这来历不明的小十九,叶红笺的心底多少有些疑惑,可这十九虽然性子古怪,但毕竟在之前帮他们认出了那摩罗血,叶红笺虽然平日里性子淡漠了些,但却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加上这十九年纪尚小,她自然不可能对其冷言相向。
她于那时弯下身子细声言道:“我的功法可不适合小孩子,你还是去找小慕安吧。”
“我不!我就要你教!”也不知道苏慕安究竟与这十九说了些什么,这小女孩便认定叶红笺,直接抱住了她的一条腿,大声的嚷嚷道,大有撒泼耍横的架势。
叶红笺有些无奈,而这时徐寒已然转身步入了他所在的别院,叶红笺只能暂且放下去寻徐寒的心思,转身对付起这难缠的小十九。
......
不灭境的肉身,让徐寒可以很快速的修复自己的肉身的伤势,同时也让他拥有的超乎常人的精力。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连着一个月的光景不眠不休。
步入房门之后的徐寒正如叶红笺所料一般,并没有丝毫睡去的意思。
但这并非他不愿意,而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睡去。
一个艰难的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离开或者留下。
他之所以告诉诸人不用再去调查罗顾命的命案,原因也很简单,其实只要细细想上一想,便可知道执剑阁也好,徐寒也罢都没有半分的理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动罗顾命的性命。他的死说到底只有两种用途,其一是给落霞谷上下一个与执剑阁决裂的理由,其二便是给以赤霄门为首的诸多宗门,于横皇城中对执剑阁出手摆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