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前几日断更非常抱歉,老婆生了,需要陪床。喜得公主一枚,母女平安。然后,本书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完结了,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永恒是生灵最终极的诉求。
无论是那些不断探寻,不断跋涉的修士,还是碌碌无为的贩夫走卒,都逃不开永恒二字。
区别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前者渴求以不断强化己身,以此延长自己的寿命,超脱岁月的左右;而后者则是选择繁衍生息,用另一种方式延续着自己的『性』命。
这世上的生灵都是如此,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但从他们出生开始,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归根结底便是围绕着这个终极的诉求。
帝君很赞同这样的行为,他认为这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同时他认为生灵的可悲也在于此。
以有限的寿命去追寻一件无限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更何况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永恒的生命。甚至可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称之永恒,草木会枯荣,江河会干涸,山川会倾覆,就连天上的星辰也终有熄灭的一天。
当然,有一样东西例外。
它永恒又美妙,璀璨又静默,它是这世上最华丽也最高贵的东西。
生灵们明明唾手可及,却视而不见。
它有一个很棒的名字。
它叫死亡。
现在,掌握死亡的神只即将再次君临星空万域,给这世界的生灵散布神的…
恩泽。
……
帝君从那幻境苏醒了过来,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紧闭的双眸在那时睁开。
黑『色』圆盘两侧站着的神无双六人在那一瞬间如有所感,几乎在同一时间朝着帝君跪拜下来,口中高呼道:“拜见我主。”
帝君的目光在那低头垂眸神情恭敬的六人身上一一扫过,身为从亘古之前便诞生的神只,被人膜拜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自然是稀疏平常,他也决计不会为此而生出得意或是沾沾自喜之类的卑劣情绪。但毕竟他即将面对那个将他囚禁了数十万年的敌人,平心而论,鬼谷子绝对算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哪怕即使到了这时,帝君的心头依然对其充满了忌惮。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底下的奴仆们能够同心同德,于帝君来说到底还是算得一件足以欣慰的事情。
念及此处的帝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在那时正要说些什么,可他的眉头却忽然皱起。
在那一瞬间,他忽的意识到了某些不对……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你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醒来,你分明记得做了一个绵长又诡诞的梦,可却偏偏记不得那个梦究竟是什么,而你越是用力想要去记清这个梦,那梦里的一切便越是缥缈虚无,捉『摸』不定。
帝君皱起了眉头,想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念头。
“我主,那个伪神已经快要开启封印了,咱们得赶快前往那处。”
可也就是在这时,他的耳畔却传来了神无双恭敬的提醒声,帝君抬头看向对方,却见那位一袭黑袍的俊美男人的脸上写满了与之前如出一辙的恭敬与急迫。
他回过了神来,这才记起了眼前紧要之事。
确如那鬼谷子所言,若是不抓住眼前的机会,待到鬼谷子驱使的伪神夺得了帝君之力,那么他方才在那幻境中与徐寒的纠缠也将变得毫无意义。念及此处,他不再犹豫,也将之前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抛诸脑后,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言道:“这便去吧。”
“是时候会一会我的老朋友了。”
他这般说道,身下那黑『色』圆盘猛然开始运转,随即那黑『色』圆盘连同着帝君七人便在那时化作一道黑芒冲入了破败的昆仑仙宫。
之后那黑『色』圆盘,轻车熟路的破开了仙宫大殿的殿门,又转瞬来到了那大殿深处的洞口,钻入其中。整个过程所花去的时间不过数息光景,而在那层层血海堆积的无底深渊中,那些血『色』的『液』体在触碰到黑『色』圆盘的一刹那间,猛然沸腾了起来,他们铺天盖地的朝着黑『色』圆盘奔涌而来,像是『迷』途之人寻到了归家的路,亦像是久别的故人再次相逢。
那些血『色』事物的跳跃中带着一股明显的欢腾与喜悦,他们涌入那黑『色』圆盘的速度极快,不过转瞬的光景,那浩瀚的血『色』力量便被那黑『色』圆盘所尽数吸收。而感受到这一点的帝君,更是微微一笑,嘴里喃喃自语道:“本尊的东西,谁也夺不走,愚蠢的生灵数十万年的算计在这一瞬间崩塌,本尊很想看看那时,你的脸上当挂着何等精彩的神情。”
……
与帝君预料的不出毫分。
当他仇离完血海中所有的血水之后,抵达那世界深处时。
被鬼谷子所控制的伪神正与那些这个世界仅余的极为真仙级别的大能们战作一片。
三位妖君加上一位女孩还有她的那个古怪的师父。
其实以这样的战力能与方子鱼站成一片,本身便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方子鱼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神只,而所谓神只,从任何意义上来讲都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就像帝君之于万域星空,单单是方子鱼本身的实力便足以让这个世界的生灵俯首称臣,更何况此刻的方子鱼体内还有鬼谷子所降下的一成帝君之力的存在。
但毕竟眼前这批生灵,是徐寒留下的后手,帝君尽可能的高估他们,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高估并未有错。
只是帝君想不明白的是,这些生灵是凭什么做到这一点的,为此在来到这方战场时,帝君并未急着在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在战场中穿梭的诸人,想要看明白这些人的根底。倘若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生灵拥有能与一成帝君之力抗衡的力量,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帝君本身的存在便会受到威胁。
只要以后某些世界的某些生灵同样掌握了这样的办法,那之后帝君的行动便会受到很大的制约。为此,他很想弄明白这群生灵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但令他失望的是,十九使徒也好,三位妖君也罢所展现出来的战力虽然骇人,但却只是单纯的“一力降十会”,而非拥有了某些超脱这方世界层次的力量。当然,他们如何能够拥有这样强的力量,却也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不过那就不是能够通过眼睛“看”出来的事情了。
就在帝君驻足的十余息光景间,十九一方渐渐『露』出了颓势,眼看着就要落败在方子鱼的手下。
帝君没了思忖的心思,他看得真切,那个黑『色』心脏上一道巨大的裂缝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飞速的蔓延,那代表着封印的力量正在消退,他得赶在剩余的四成帝君之力喷『射』而出之前,解决掉眼前的所有麻烦。
他瞥见了杀向十九等人的方子鱼,双方都并未察觉到帝君的存在,因此打斗间都并未留存半点后手,此刻周身杀机奔涌的方子鱼身后更是空门大开。为了逃出升天,蛰伏了数十万年光阴的帝君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眸中寒芒一闪,身下的黑『色』圆盘猛然旋转,一道道黑『色』触手从圆盘上奔涌而出,如毒蛇一般以快得惊人的速度直直的杀向方子鱼。
对着十九等人的杀招已然出手的方子鱼在那一瞬间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但另一边攻势已成的状况却让她难以抽身回访,她眸中亮起了惊骇之『色』,处境确实进退维谷。
一切还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准确的说,一切都与他预想中的分毫不差。
方子鱼的杀招不出意外的击中了十九师徒与三位妖君,而他的杀招虽然被方子鱼察觉,但那时却已然为时已晚,所以也就不出意外的狠狠的击中了方子鱼。
师徒师徒与三位妖君顿时气息萎靡,栽倒在地,体内的生机飞速流逝,不出十息光景必然身死道消。
而方子鱼倒是要强出不少,她的胸口与左臂处都被那黑『色』的触手洞开了一道巨大的血洞,金『色』的鲜血顺着伤口森然而下,身为这方世界神只的身份,让这方天地在那时不断的朝着用输送着磅礴的生机,试图修复她受伤严重的身体,但那些伤口的边缘却有一道道黑『色』的气息萦绕,将那些奔涌而来的生机尽数吞没。
“是你……”方子鱼沉着眉头,脸『色』苍白的看向帝君。
坐在王座之上,周围六位使徒簇拥的帝君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子鱼,微笑言道:“好久不见。”
双方,一人脸『色』发白,语调中暗含怒意涛涛,一人面带微笑,甚至尚有闲暇打量对方。由此,双方的处境差别,任任何旁人都可一眼看得明白。但可惜的是,这般决定星空万域以后数百万年命运的伟大场面却并无任何旁人可以见证——就在双方对话的档口,十九师徒与三位妖君受伤严重的身子无法支撑,便在这时纷纷双眼一闭,浑身的生机瞬间尽数消散,已然死去。
“想不到……你竟然能够以这金蝉脱壳之法…逃出生天。”方子鱼并无心思去关心十九等人的生死,她很明白,眼前这人才是她最大的麻烦。
“阁下算计通天,本尊若是不冒些风险,如何能有幸以这般的模样与阁下见面呢?”帝君嘴角的笑意浓郁了些许,他继续言道,却并未有半点出手的心思。
他很是清楚鬼谷子如今的处境,他们没有办法降临更多的力量在方子鱼的身上,同时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开笼罩在这方天地上的力量,来到此处,此刻的鬼谷子便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