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她夸赞玉嫣,登时眉眼含笑,柔和回道:“二叔实在是谬赞了。这些年二叔分家出去,上柔城一直都有些传言,说咱们两府生疏,但传言根本不值得在意。二叔与老爷日后一定兄弟情谊深进。”
文老夫人接口道:“吃菜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徐氏看老夫人一眼,只觉心头骤冷,却也只好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招呼着诸人道:“这些饭菜都是极时新的饭菜,府里大厨房还记得二老爷的口味,特意做了这些虾酿圆子,蒜蓉西兰花。”
徐氏一力招呼,老夫人看得厌烦,只是招呼小孙女孙子们道:“你们也多吃些,文珠你也是,你面前的那道辣鸡片是你往日最爱吃的,你可别不好意思,多吃些。”
韩姨娘在一旁,冷眼看着玉珺,只觉她举止端庄,容貌清秀,又听老夫人喊文珠吃喝,便由不得应声赞道道:“往日两府宴会,文珠也只来过两三次,老夫人便记住了文珠的饮食喜好,文珠这个小辈也算是有福气了。”
说着,又看着玉珺赞叹道:“大老爷府上的这些孩子们个个清秀俊逸,容貌可人,如珠似玉,令人喜爱。尤其是玉珺这孩子,看着年纪小,个子小,纤细的一个小身子,怎么就能记住那么多那么繁琐的礼仪呢。偏偏刚才参祭礼的时候,却竟然还是礼数一丝不错,叫我赞叹敬佩呢。”
文暮见韩姨娘夸赞玉珺,登时心里大为舒畅,却为了维持谦逊的面子,只是推辞道:“韩姨娘太抬举她了,玉珺今年也才只有七岁半,会些许繁琐礼仪,却也算不得什么。”
听文暮此言,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徐氏面上好不容易和缓下来的神色便又是一僵。
韩姨娘自知文暮喜欢,心中也实在觉得玉珺可爱,便摇头道:“昨儿我自己担心礼仪不妥,还自己练了一下午,今儿才礼仪不至于出错。玉珺这孩子行参祭礼,与我们相见时的各种礼仪都款款有致,令我不得不赞叹。也不知道玉珺练了多久呢。”
彩绣彩珠在玉珺身后侍立着,听到韩姨娘夸赞自家小姐,由不得大感欣喜,那彩珠想起昨日管嬷嬷的懒散,便急切出口道:“我们小姐往日从未接触过这些繁琐礼仪,夫人派管嬷嬷来教小姐礼仪,那嬷嬷十分托懒,并不用心教导,有些礼仪只讲一遍,亏的我们小姐聪慧,一遍就记住了,否则今儿可就要出丑了。”
彩珠快人快语,玉珺对彩珠这番话始料不及,阻止也阻止不及。
徐氏闻言面色不善,玉珺忙道:“彩珠胡说。”
文老夫人思绪敏锐,自然料到了是徐氏暗地里警告了管嬷嬷,不准她耐心教玉珺了。文老夫人抿唇一笑,不等徐氏说话,便开口道:“当真是笑话。陛下赏了教导礼仪的嬷嬷到府上,徐氏你管理这些嬷嬷也太宽纵了,教她们如此懒散敷衍小姐,叫人听了还像话么!我待你们宽纵了,府里的事务你徐氏管辖,以为你手段严厉,没想到,你竟然让下人嬷嬷险些欺负了小姐去了。”
徐氏对这番责难更是始料未及,她的确不想玉珺在参祭礼上表现良好,更不准玉珺礼仪做的比玉嫣好,也的确是叫宝欣吩咐过管嬷嬷不准好好教玉珺,谁料,玉珺竟然表现如此好,彩珠竟然胆子这般大,敢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愤愤说出来。
徐氏把头一低,神色略略慌张,压下心中所有不甘,对文老夫人回应道:“老夫人明鉴,儿媳委实不敢如此宽纵下面的嬷嬷的,只是府里近日事务太多,前些时候发生的事太多,萧姨娘阮姨娘身上都有着病,儿媳要照顾这些人,又要教管玉琬玉嫣玉琮他们,一时也忙不过来,所以才如此疏忽,萧姨娘去了时候,老爷在宫里,儿媳一人操持府务,十分劳累,故而才会导致下人们宽纵了。”
听徐氏扯上这么多话来敷衍塞责,处处显得自己有理有据,还扯上故去的萧姨娘,实在是可笑。
文老夫人冷声道:“你总是有道理,总是有理由。府上的丫头小厮你要好好管束,别再出现这种下人欺负主子的事了。”
玉珺闻言,忙为夫人开口说话,“老夫人明鉴,夫人待玉珺极好,下人敷衍托懒是下人的事,夫人待玉珺极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