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琢的眼神是一片单纯的,纯粹的木讷与冷静。
看了他的眼神,就是看了他整个人了。
玉琢的眼神,就是他的人。
眼神木讷又冷静不起波澜,性情也如是。
每每柳姨娘含恨带怨说起这些徐氏暗着算计她的阴谋,用手指着治嗓子的药渣子时,玉蝶都会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蹬上桃叶阁的台阶,就顺势蹭进去,直接甩手给徐氏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
玉琢就静静地捧着书,挺着脊梁,眼睛盯着书,神情依旧是读圣贤书的恭敬。
柳氏气得拿起床上的抱枕就朝他扔过去,床上暗青色纱帐被她的动作弄得摇荡不已,玉琢却依然不动如山。
柳氏气得直起身来,双手掐腰,对着玉琢开骂:“你个白眼狼,十月怀胎白养你了。当初徐氏怎样算计我的,怎样生前跟我称姐道妹,亲密无间,玉蝶是女儿后,就对我视若无睹。现在,我跟你说她的坏处,你怎么还一脸的无动于衷?你是个木头吗?”
柳氏气得直翻白眼。
玉珺却翻了一页书,淡淡然,少年的身子,透出老树的沧桑与坚定:“姨娘,大夫要你不动气,你如今这样动气,就是糟蹋身子了。往日是夫人害你,如今生气,就是自己害自己。”
这样道理透彻的话,柳氏却解不过来,反而因为玉琢别样的冷静与淡定,而气极反笑,“你给我搞清楚啊,谁好谁坏啊!她徐蕙敏把我嗓子害成这样,我能不生气吗?生气是必然的!我生气也是她害的。”
玉琢依旧淡然如铁:“诚然。但姨娘可以控制,控制自己不生气。夫人要您生气,您若生气,就中了圈套了,莫生气,才是反击夫人。”
玉琢别有的冷静与那份从容颇能镇住一些柳姨娘回忆往事时被激起的狂怒场面。
所以柳姨娘冷静下来,就会抱着玉琢的衣服哭,觉得玉琢品性秉性容貌样样俱佳,却因为是庶子的身份,而在吃穿上受限制,每每看到玉珺穿着比肩嫡小姐,柳姨娘就更不能控制自己了,又气又哀伤之下,就哭天抢地,让人退避三舍。
她总觉得是自己妾室的身份耽误了玉琢,所以对玉琢加倍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