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琮愤愤攥紧小手,有些愤怒,却不屑于发怒,只是低头怜惜地望了一眼那小铜炉,便哼声坐下,道:“早料到玉嫣是这样的人了。只是可惜了玉珺姐姐的一番心意。”
老嬷嬷闻言亦是说道:“玉嫣小姐也太骄纵了些,少爷对玉嫣小姐避无可避,玉嫣小姐的脾性也是难以捉摸。”
老嬷嬷便道:“少爷日后离玉嫣小姐远些便可。这小铜炉外头的套子沾了泥了,许是要好生洗洗,玉珺小姐那边,便让奴才去应付吧。”
玉琮低头,应了一声。心想自己在这府里好不容易有了个谈得来的了,竟还要被玉嫣横插一杠子,当真是苦恼。
梨花阁内,玉珺独自坐在绣架之前,手中捻着针,心思却不在针线之上,抬头望外头,风声沉沉,这样的寒风烈烈的情景已有半月之余,往年都是萧姨娘陪自己坐着,如今独坐窗畔,亦觉孤单。玉珺饮下一口茶,润了润口舌。
思潮起伏之际,想起了小郡公的请托,小郡公的事自己倒好跟父亲开口,只是父亲是否会帮助小郡公倒是难料。
阿怜在玉珺身侧端茶侍水十分殷勤。
正在犹豫之间,蕊双进来通禀说花婆子请见,玉珺正觉得无聊,巴不得有人来,便道:“快请进来。我正觉得无聊,她来了,也权当解闷。”
蕊双将花婆子请进来,在庭院栏杆倚着偷懒的韵儿见状,忙直起身来,翠儿不在此,她出去明心小筑找九儿聊天,才走出碧桃院的院门,便已经听了一耳朵的风言风语。
“你们知道了么,这玉珺小姐竟然小气的很,连份赏银都舍不得给新来的伺候丫鬟,竟然如此小气。”
“这玉珺小姐何止是小气,说起来,这可真是笑掉人大牙了。咱们夫人好心将丫鬟卖身契给她,她竟然径直去了司隶府留记,那司隶府是何等森严地方,岂是她一个黄发丫头可以去的。如今在司隶府碰了一鼻子灰,便对着莎儿她们发脾气,连一点赏赐都不肯给莎儿,莎儿她们是在碧桃院娇惯了的。自然受不得一点委屈所以跑来对我诉苦。”
翠儿闻声,由不得眼内蹿火,登时便大怒起来,转身便走向了那交头接耳的老嬷嬷们,见那些老嬷嬷发髻上还戴着纱制的假花,粉花黄花衬着银灰的发,显得格格不入,难为这些老嬷嬷还摆出一脸娇俏的模样,当真是膈应着去年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见翠儿过来,这些老嬷嬷吓得噤若寒蝉,方才津津乐道,此刻皆收声无言。
翠儿冷笑一声,扭着腰走过去,尖声道:“说啊,倒是说啊,还有什么诋毁我们小姐的,可请尽快说出来,莫要做背地里议论的阴险小人,年纪一大把了,还落个暗地里编排小姐的恶毒名声,忠仆的名儿挣不到,还要留个刁奴的恶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