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仪正在禁宫门口等着元蕤,见他与温庭玧出来,由不得笑着走上去,微笑道:“元蕤哥哥,你可想死我了。”
元蕤想起对端皇说过的话,不由得为难,元仪这个小姑奶奶一向是个有脾气的,自己怎么也不敢得罪了她,婉拒都要搜肠刮肚的想借口,恰巧齐后那边差人过来,将元仪带走了。
元蕤长舒一口气,看着宫阶之下迢迢远去的元仪,由不得叹道:“这样一个好姑娘,又痴心对我,可惜我消受不得。”
温庭玧将手肘在元蕤胸口轻轻一撞,面带愠怒,“你说什么呢,元仪与你论起来,也算是姑表之情了,都流着齐族的血脉呢,你啊,这轻嘴薄舌的。嘴里有几个正经的。”
元蕤笑道:“罢了,我没有个正经,不过说起来,齐后这大晚上的,喊走元仪做什么。”
温庭玧双手负在腰后,腰间束腰的金带在灯光下闪闪灼灼,一双温润的眼目如同潭水里的宝珠一般,如冠玉的面上射出一丝讥诮:“齐后为何喊走元仪?还不是因为她怕元仪因为你的缘故,与我走的亲近,她不想我这边再添一助力,她不喜欢我爹身边势力强大,盖过了老三。”
元蕤低头,与他边走边说,晚冬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别有凛冽深沉之意,又能带动人的孤傲之意,元蕤与他边走边说道:“其实太子的路也很艰难。他不是如今的大齐后的亲生,而是死了的小齐后的亲生,如今齐族是看重大齐后的,你爹也不得齐族的支持,朝云观散了之后,齐族便多支持三皇子了。恐怕这上柔城内除了几个老旧臣之外,真正支持你爹的也就只是陛下了。”
温庭玧仰天长舒一口气,鼻尖冰冷,温庭玧笑道:“你说的不错,齐后不喜欢我爹,我爹在襄尚城那些年,齐后连个嘘寒问暖都少见,我爹自问对齐后恭恭敬敬宛如亲娘,却也得不到她的一丝半点的真心。我爹也心中孤苦。”
皮元蕤与他一同转过东宫殿前的高桥,听着桥下流动的水声,跟着道:“自是不能指望后娘偏心着别人的儿子的了,齐后想当太后,想保住齐族的荣耀,最好的法子是捧着三皇子这个亲儿子继承皇位,只是,如今的齐族也早已不是当年赫赫有名,列望高贵的齐族了。便是想帮三皇子,又能提供多少助力!”
温庭玧微笑:“我只知道,善良的人会笑到最后。三皇子平日再怎么笑哈哈,他到底是栽赃陷害于心有愧,暗处肮脏,咱们太子这一派的门客再怎么窘迫,到底也是于心无愧的。”
皮世子爷笑道:“你这样笃定,我自然是帮定了庭玧你了。”
皮世子爷又叹口气道:“这襄尚城的日子熬过来了,就一切都会慢慢好。”
且说,回文府的路上,风又渐渐大起来,王忠早在外头迎着,见了文暮,便忙上去,迎着文暮,躬身低头回禀道:“老爷,玉珺小姐的丫鬟翠儿与夫人院子里的几个嬷嬷吵起来了。”
文暮点头:“嗯,待会儿给老夫人请过安了,便直接去玉珺的梨花阁。”
“是,老爷,还有一事,”王忠道:“今儿大夫来给阮姨娘瞧过了,阮姨娘病得颇重,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文暮闻言,心中微微伤感,不过也是稍微伤感,很快便飘然不见,昂头看了看黑夜里的天空,博大宽广却也深邃,文暮面色沉静如溪水中冲刷过千遍的圆石。文暮沉沉一声道:“阮姨娘虽然性子时有冲撞,但大体上也算是个安稳的侧室。她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那就让徐氏好好处置她的丧事。”
王忠答应下了,便直接指挥着轿夫将轿子抬去咏修院。
这厢玉珺吃的差不多了,桃叶阁的丫鬟婆子们将赏赐的礼物也开始分送给各个院子了。
库房里头,一个个见了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流桑来了,个个都赶上去巴结,一个个眉开眼笑,尤其是那些小厮们,见了夜色纱灯灯光照耀下,面如银镜,眼如水杏,腰如柳的流桑,个个